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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拿大坐月子的不是我,是我老婆。
孕妇坐月子是中国的传统习俗,就是女人在生完孩子的头一个月,要足不出户,最好是整日躺在床上,不要下地–当然厕所是要上的,不能洗澡,不能刷牙,不能洗脸,不能喝凉水,凉水最好手都不要碰。
在中国,很多妇女坐过不止一次月子,老家人说,女人在月子里痨下的病要在月子里治,就是说你得再生一次孩子,然后月子里静心休养才能痊愈–从这一点上说,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就订的有些草率。
尽管是个常识,还是有很多加拿大的本地人,包括大部分其他族裔的移民对坐月子感觉很好奇,也表现得很不能理解–她们自己是不坐月子的。
和我老婆差不多时候生孩子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当时租住我们楼下房间的CAMILLA。
CAMILLA是个地道的本地姑娘,加拿大叫NATIVE或是ABORIGINAL,她女儿比我儿子早出生了两个礼拜。
我老婆怀孕是人尽皆知的–孕妇一眼就看得出来;CAMILLA就不一样了,直到她生孩子前两个礼拜我们也没看出来她是身怀六甲的,她整个人从上到下一样粗。
生完孩子的CAMILLA更加可怕,在加拿大,孕妇生孩子住院是免费的,要是没有特别的情况,生完孩子你得马上回家–不能无缘无故地花纳税人的钱,所以看见CAMILLA第二天回家,我没有感觉很吃惊,大家都是这样。
看到她把孩子放在那个BABY CARSEAT里拎着进进出出,我开始觉得有点担心–年轻人没吃过苦头。
后来发生的事情要是我丈母娘看到,就是张大了嘴巴她也吃惊不过来,我们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到了CAMILLA这里变得不堪一击,她不但喝冷水,还故意在杯子里放冰块,出门趿拉个拖鞋,袜子也不穿,更为过分的是,两天后,他们夫妻俩带上孩子开车上埃德蒙顿SHOPPING去了。
我跟老婆说,
“看看人家,你以后也多学着点。”
老婆反问一句,
“你希望我变成她那样啊?”
我当然不是指全部了。
报告给她妈妈,丈母娘心急火燎一阵教育,
“千万不要跟别人学,我们的体质跟那些外国人不能比,痨下了病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也不过是开开玩笑,哪敢当真啊,况且我儿子生的太大–9磅14盎司,单凭这一点,老婆坐月子我就不敢有意见。
不过要真的在加拿大坐月子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丈母娘的签证出了点问题,估计孩子出了满月才能来,女儿还小帮不上很大忙,我的假期也只有每年两个礼拜。
请产假不大现实,我们公司在小镇上只有我和BRIAN两个人,我要是休产假了BRIAN就得到别的地方借人。
西方人很难理解中国的坐月子–连医生都不明白,就像他们不懂中国古代的裹脚和现代的计划生育一样,我老婆的同事就说,一个月不刷牙,不洗澡,不出房间,人会臭掉的。
BRIAN就问我,真的要这样吗?
我说,身体是我老婆的,她要是选择臭掉我只能是没有选择地接受。
好在我的时间比较灵活,不用整天呆在办公室,中途回来换个尿布,做个吃的什么的还是可以抽出时间的。
BRIAN把我们家添丁的消息EMAIL发给了同事,我于是收到了不少祝福,他们称我和我老婆是GREAT PARENTS,还说,SPEND MORE TIME WITH KIDS, THEY WILL SOON BE GROWN-UP。其中一个美国同事在信里引用了苏东坡的一首诗,
Families, when a child is born
Want it to be intelligent.
I, through intelligence,
Having wrecked my whole life,
Only hope the baby will prove
Ignorant and stupid.
Then he will crown a tranquil life
By becoming a Cabinet Minister.
加拿大人把有儿有女的家庭称作是A MILLIONAIRE FAMILY,我也常跟他们说,儿子是我移民加拿大后最大的收获。
我知道很多国内来的朋友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四十多岁的女同胞还在坚持不懈生老二的大有人在,我知道的一对姐妹年龄差了17岁,他们的父母比我们更伟大–我儿子和女儿年龄相差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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