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老电影欣赏：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

一地的鸡毛

这部电影与原著一样的名字Letter from an Unknown Woman，但似乎原著更著名些。时代不同了，记得在台湾读书时期，这是女学生最着迷的一本书。现代人当然不会这样容易满足：暗恋一个人几十年，陶醉于这种暗恋之中，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但是无怨无悔。
        原著是籍贯奥地利的犹太作家褚威格Stefan Zweig(又译茨威格)于1922年推出的小说。他在生前是一个多产，又极受欢迎的作家，只可惜在61岁那年因为厌恶纳粹主义，及当时世界各国的袖手旁观，在巴西自杀身亡。
        电影是1948年推出的黑白片，女主角是淑女型的琼芳登Joan Fontaine，男主角是法国籍的路易乔登Louis Jourdan。当时31岁的琼芳登因为喜欢这故事，是由自己与丈夫的制片公司买下版权制作的。
        剧情：
        故事背景是20世纪初的维也纳，一个叫丽莎Lisa的女孩子，和寡母住在一座复式公寓里。一天公寓来了新的房客，是个叫做史帝芬Stefan Brand的有些名气的钢琴师。丽莎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她经常在晚上不睡觉听他弹琴。有时甚至在晚上溜到他的院子里听他弹琴，甚至只是望他一眼。尽管这样，对方只看见过她一次，根本都没留下印象。
        一天，丽莎的母亲说她将嫁给一个富有的男人，因此要搬到另一个叫Linz的城市。丽莎坚决不肯，即使收拾好行李，但在火车站时还是逃脱了，一个人回到原来的公寓。门房让她进去，她去敲史帝芬的门，没有人应门。她在门外一直等，等到第二天凌晨，才见到史帝芬跟一个女人一起回来。丽莎见到伤心欲绝，悲痛的去Linz跟母亲会合。
        在Linz丽莎被母亲教育成为一个淑女，不久结识了一个年轻军官，那个军官还跟她求婚，但是她拒绝了。她说自己还在爱一个维也纳的男人，而她将会与那个人结婚。
        丽莎刚满18岁就离开母亲，到维也纳担任时装店的模特儿。(当时的时装店都有驻店模特儿，试穿服装给顾客挑选。)不过每天晚上，她都到史帝芬的门外守候，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一天晚上，他果真见到她了。他当然不记得她，但也许她现在已经成熟及美丽，因此对她发生兴趣。那天晚上他们去看戏吃饭，最后过了一晚。
        那晚之后，史帝芬到米兰去演出，还说回来就会跟她连络。但他从此失连。而丽莎因为怀孕而失业，她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史帝芬。她也不再去找史帝芬，因为她不要对他做出任何要求。
        后来丽莎嫁了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约翰Johann，他知道妻子过去的事，及她的儿子的父亲是谁。一天丽莎去看歌剧时，见到史帝芬也参与演出。这时史帝芬已没有过去的名气，演出机会也没过去多。散场时，丽莎在外面等车时却遇见史帝芬，虽然史帝芬一些都不记得她，但却又向她挑逗，这时丈夫的车子到了，她立即上了丈夫的车，丈夫却已感觉到她的不安，知道是什么一会事。
        几天后，她不顾丈夫的反对，迳自到史帝芬的公寓去找他。这次史帝芬表现出很高兴见到她，但他只记得是几天前在剧院前见到的女子，虽然丽莎有意说起过去的事，史帝芬却一些都没印象，这使丽莎非常失望，知道史帝芬从未爱过她，很快就离去了。离去时她见到史帝芬的仆人，两人对望一眼，她知道，连这名仆人都记得她是谁。

       

        不久，丽莎的儿子因为伤寒去世，她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自己也卧病不起。这时她在病床上写了一封几十页的长信给史帝芬，将自己一生对他的爱，及儿子的生死写在信里面。她用自己的血说出自己一生对他的爱，但是他却从来都不记得她，也从未给过她一个字语。
        她病逝后，这封信寄到史帝芬的手中，这时史帝芬才回忆起自己一生中见过她三次的朦胧记忆。他问自己的仆人：“你记得她吗？”哑巴仆人点点头，还在纸上写下她的全名：Lisa Berndle。
        那个晚上，他走出暮色之中，回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她为他打开门时的情景。但在门外，只有一辆马车。原来丽莎的丈夫要与他决斗。影片开头时，他拒绝接受这个无聊的决斗邀约，但是在读完这封信后，他接受了，他决定为自己过去对丽莎的所作所为负一次责任。
        原著：
        原著中男主角是一个作家，电影中改做为钢琴家。而男主角的名字Stefan Brand，事实就影射他自己，因为褚威格的原名Stefan Zweig翻译作英文就是Stefan Branch。在书中与电影中一样，一开头是男主角阅读这封陌生女子的来信。但在书中，这女子是没有名字的，电影中为了便于交代，而有了名字。
        在原著中，陌生女子与男主角有较多的性接触。他们第一次交好时，连续三晚都发生性关系。多年后，她再去找他时，再发生性关系一次。这一次，史帝芬误将她当做是妓女，她愤而离去，以后未再见面。电影因为电检严格的关系，她跟史帝芬只在第一次发生过一次性关系。但后来就见过两次，同样是因为羞愧而离去。
        也许因为书中对于两人有较细腻的情感描述及接触，在上世纪初及中期，这本书很受青年学生及女性的欢迎。
        书中最感动人是，史帝芬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朵白玫瑰，送的人一直都没有注名。而当她去世后，41岁的史帝芬第一次没收到玫瑰，然后他就收到了那封信。
        而书中陌生女子是没有结婚的，因此最后也没有决斗的情节。在书里，那个陌生女子前后和几个富有男子交往，似乎都是为了生活，她从未付出过真正感情。(电影里让她结婚，也是因为当时的电影检查比较严格，不容许女主角像卖淫一样生活。)
        我觉得决斗的情节非常勉强，这样一个游戏人生的男人怎么会为一个自己都记不清楚的女子而与人决斗，甚至送上自己的生命？
        这电影也让我想起另一部由小说改编搬上银幕的麦迪逊之桥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那本书是说，美国农村一个妇人只不过认识一个路过的摄影师前后四天之久，就发展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两个故事都是男人所写，似乎这些男人都以为，这世上有女人会为他们短暂的付出，挂念一世？
        所以我从未喜欢过这一类故事，这类故事是男人作家的幻想，似乎想麻醉女性，要她们对虚无飘渺的爱情奉献一生。我喜欢的是有好结局的故事，好像 Pride and Prejudice 傲慢与偏见，也因为是女性作家所写，逢迎女性读者的感受。
        说起女主角琼芳登她星运不错，主演过好几部令人难忘的好戏，包括 Rebecca 蝴蝶梦 (1040)，Suspicion (1941)，简爱Jane Eyre (1943)。她因Rebecca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后两部都获提名。她也是另一位著名女星奥莉薇亚‧哈佛兰Olivia de Havilland的妹妹。奥莉薇亚的成就更胜妹妹，她除了是电影乱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 中第二女主角，也曾两度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金像奖。她们是仅有的都获得过最佳演员金像奖的姐妹(或兄弟)。但两人一直不合，后来甚至不讲话。而且两人都长寿。琼芳登去年(2013)才以96岁高龄于睡梦中去世。而98岁的哈佛兰目前仍然健在。
        最近发现国内两度拍过这电影，一次是1974年由林凤娇主演的台湾版本，一次是最近2005年由徐静蕾及姜文主演的国内版本。可见这个故事还是受国人欢迎。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