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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逸
五,六月,第二故乡,也是第二个居住的花城,温哥华,姹紫嫣红,满城鲜花烂漫。
除了杜绢,还盛开玫瑰,牡丹,紫丁香和各种不那么知名的春,夏的花。特别是玫瑰, 这种在亚洲也算名贵的,到了这里是围墙护院最普通的角色,多得让人失去了感觉.
就在这万花丛中,突然有次在城中一住家的花园前看到一小丛这种橙红色艳丽无比又简单的花,实实在在被惊艳. 留意后发现,大街小巷还有不少这样的花丛. 那时叫不出名字,只是每次看到时都对她深情地凝望。于是走遍所有大的花圃,也没有找到,非常失望.直到有次在商店看到了有一种绢花,做得很逼真,赶紧买了插上,才没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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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朋友新搬的家,前后院各有一丛,兴奋状可想而知.方才知道原来这叫东方罂粟花. 罂粟?那是坏花啊。但因为实在太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是喜欢这花的颜色和样子,无它. 嘱咐朋友结籽的时候千万记得留下. 撒了种,每天浇水.心里是很不踏实的,难以将这小蚂蚁头大的籽跟那么美艳的花联系上.没想到五月第一支花茎真的冒出来,长出一颗很大的花蕾,然后看到一丝红,以每天1毫米的速度张开,在大约三周后开了。当然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拍照,发邮件,晒。
从相思到实际上看到自己种出的花朵,经过了两年多漫长的等待。可惜不到两周花就凋谢了. 至此,罂粟花情结才告一段落.
后来又在朋友的花园挖了两棵根,每年越长越多,我也终于有了曾经让我深情凝视的艳丽的花丛。照片发回国,父母没有赞美。他们原是非常喜欢各种花的。只是冷冷地说:我们不明白,你为何种此花。
同学网站,那时还没有微信,也是议论纷纷,颇有微词。还有说邻居种在阳台上,公安局来到家里,把它铲除了。
我这才开始深刻反省。
其实结论你应该知道了。
东方罂粟在加拿大是一种纯观赏植物,私人,大小公园,著名花园,到处都是。
罂粟有很多种,冰岛盛产各种颜色的罂粟,叫冰岛罂粟,非常漂亮。美国加州有一种金黄色,小一些的,每年春天开得漫山遍野,所以又叫加利福尼亚罂粟。东方罂粟也有一种是粉红色,非常少见。也有小一些,大红色或白色的。还有一种跟罂粟长得很像,但植物带毛,那是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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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臭名昭著,还连累其它同类背上罪名的罂粟叫鸦片罂粟,紫色。
怪不得在电影《小黄人》里,坏人想叫小黄人帮他们干坏事,就给他们吃了一种药,结果全都从黄色变成紫色,青面獠牙,心生邪念。
经过这一大轮的折腾,罂粟就变成了园子里跟其它花没有什么区别,也不需要我特别用情的花了。
直到读到这首诗,《在弗兰德斯战场》:
在弗兰德斯战场,罂粟花随风飘荡
一行又一行,绽放在殇者的十字架之间,
那是我们的疆域。而天空
云雀依然在勇敢地歌唱,展翅
歌声湮没在连天的烽火里
此刻,我们已然罹难。倏忽之前,
我们还一起生活着,感受晨曦,仰望落日
我们爱过,一如我们曾被爱过。而今,我们长眠
在佛兰德斯战场……
继续战斗吧
请你从我们低垂的手中接过火炬,
让它的光辉,照亮血色的疆场
若你背弃了与逝者的盟约
我们将永不瞑目。纵使罂粟花依旧绽放
在佛兰德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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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In Flanders Fields,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最重要的诗作之一。这首法文回旋诗体的英文诗是加拿大军医约翰.麦克雷中校(John McCrae )所作,他目睹年仅22岁的战友亚历克西斯·赫尔默(Alexis Helmer)中尉之死后,于1915年5月3日创作了这首诗。1915年12月,这首诗发表在英国伦敦的双周刊Punch上。因为这首诗,佛兰德斯战场盛开的弗兰德斯红罂粟成为全球国殇纪念日佩花,就是我们每年十一月纪念日都要带的花。
此时正在意大利旅行的友人,站在罂粟花海。
世界各地,罂粟花开放,纪念那些为和平献出的生命。
蓉逸:写作多年,散文,随笔及诗歌;文章多见于北美报刊,《一样的天空》,《影音人生》专栏作者。我可以采集什么呢?至多是美,还有如必需品一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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