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On the Waterfront 码头风云

之乎哲也

这是华纳公司在1954年推出的黑白片，剧情丰富，说的是早期在美国东岸地区码头工人由工会控制的内幕及黑暗面，当时推出时在台湾译名是“岸上风云”。
        这电影由伊力卡山Elia Kazan导演，也是马龙白兰度第一部获得最佳男主角金像奖的电影。其实电影推出时非常成功，不仅卖座，影评一致赞好之外，还一共获得12项金像奖提名，获得八项，囊括了几乎所有大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剧本，最佳黑白摄影，最佳黑白布景，最佳剪接。
        这电影众星云集，除了男主角马龙白兰度Marlon Brando，还有卡尔马登Karl Malden，李杰考布Lee J. Cobb，洛史泰格Rod Steiger，他们三人全部都获得最佳男配角提名，可见男演员阵容坚强。女主角(名义上算是女配角)伊娃玛丽仙Eva Marie Saint这时三十岁了，却是她第一部片，就一举成名，获得最佳女配角奖。她后来大红，但作品不多，她演出过战国佳人Raintree County(1957)，北西北North by Northwest(1959)，及Exodus出埃及记(1960)，而且一直演电影到2006年的Superman Returns，及2014年的Winter’s Tale。
        这电影有相当的历史意义，我在后面会解释，也是导演伊力卡山为自己辩护的一部电影。
        剧情：
        在这个东岸码头，一个叫做强尼Johnny Friendly的工会头子，用铁腕统治当地码头工人，工人全部都必须听他的，否则不会有工作。当时每天早上工会点名，那些不听话的，就不可能分配到工作。工人对于强尼的高压政策工人敢怒不敢言，他们采取的是D&D政策，就是deaf and dumb又聋又哑政策。
        强尼有一个左右手，也是他的智囊叫做查理Charlie “the gent”，表示他是一个绅士。查理有一个弟弟泰利Terry Malloy，他本来是一个拳击手，但在一次拳击赛中，查理要他故意打输，因为强尼落了注要对方赢。后来他就无法在拳击界立足，只有来依靠兄长。
        一天泰利听强尼的指示，去叫一个同事乔伊Joey Doyle出来，乔伊听到他叫就出来，没想到就被人一推跌落大楼摔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乔伊是要到当地的一个犯罪调查委员会作证，提供强尼及工会的黑材料给对方，没想到却因此丧命。泰利本来以为强尼只不过要警告乔伊，不要他去作证，没想到弄出人命，非常后悔。
        乔伊有个姐姐爱迪Edie，她为弟弟的死而伤心，也知道有内幕。但是当地的神父贝利Barry劝她不要轻举妄动，爱迪生气起来就骂神父，说他的不闻不问等于助长工会黑势力。贝利听到了决心在教堂举行一个会议，寻找事件真相，但多数人都害怕强尼，不敢参加，仅有少数几个人到场。而强尼就派了泰利去做探子，纪录是那些人参加了。但是强尼还是派人到教堂外面鼓譟，后来甚至冲进教堂要打人，混乱中泰利捉住爱迪的手，一起逃出去。爱迪知道泰利是查理的弟弟，不知他是敌是友，但是她看出来泰利心地很好，两人衍生爱意。
        爱迪其实是在外地读书，父亲也是码头工人，他见女儿跟泰利来往非常生气，要她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爱迪说她对泰利有好感，同时要为弟弟的死讨回公道。(下图：两人衍生爱意)

       

        参加教堂会议的另一个人杜根Timothy Dugan在神父感召下决定到调查委员会作证，但就在这时，杜根在工作时，被正在搬运中的的几大箱威士忌给砸晕了。这件意外在众目睽睽下发生，大家都知道意外是经过策画的。神父赶到时杜根已经死亡，神父当场对众人说，杜根是在为耶稣背负十字架，所有不作声的人都是罪人，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大家继续D&D。
        这件事令到泰利有些觉醒，但是他仍然不愿意挺身而出，他还劝爱迪回学校去念书，不要再追查乔伊的死因。
        这时泰利接到犯罪委员会的传票，要他去做证人，原因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到乔伊的人。他决定不去。
        一天泰利到以前Joey常去的屋顶，去看乔伊饲养的鸽子，爱迪也来了，她拿了弟弟的夹克给泰利，说还是新的，泰利发现爱迪对自己也有好感，这使道他良心开始不安。因为爱迪还不知道，她弟弟乔伊死的那晚，是泰利去叫他出来的。
        泰利决心对爱迪坦白，他约爱迪出来，在马头对她说了，说当天是他去叫乔伊出来，导致他遇害。爱迪听了难以接受，飞奔而去与他绝交。
        另一边强尼也找查理谈话，要他阻止泰利去做证人，否则对泰利不会客气。查理请求强尼放过泰利一马，说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弟。之后查理找来泰利，两人在汽车中谈话。查理对弟弟说，如果他听话，他将在码头有很好的工作，至少两三百元一个星期，以后一生都衣食无忧。但是泰利不愿意合作，他对哥哥说，自己原来在拳击界很有前途，都是强尼要他故意打败，结束了自己的拳击事业，现在人人都叫他是废物a bum，他已经为哥哥牺牲太多。(下图)

       

        查理见弟弟不肯答应，他送给泰利一把手枪，说“你会需要的”，然后叫他逃亡。但泰利却逃到爱迪的家，最初爱迪不肯见他，他哀求了一阵之后，爱迪让他进去。两人终于互示爱意。但此时强尼一直监视查理，见他不能说服泰利，就将他杀害，他们将查理的尸体悬挂在墙上，要刺激泰利，威胁他不可以去做证人。泰利带着爱迪逃亡，强尼的手下却开车来撞他们，希望制造车祸将他撞死。泰利逃脱了，他见到哥哥的尸体后非常悲痛，跑到酒吧去找强尼，声言要杀死他，这时神父跑来对他说，他打死强尼要坐牢一辈子，他建议泰利到委员会去作证，去用真理将强尼打败。
        泰利依言到委员会作证，述说了强尼手下如何将乔伊害死，最后自己的哥哥也死于他的手下。强尼在委员会恶狠狠地望住他。因为他的证词，强尼将被起诉。强尼非常愤怒，他对泰利发出狠话说，他永远都不要想在美国任何一个码头工作。
        不过泰利在作证之后第二天，仍然出现在码头，等待工头分筹码，那个工头故意不理他，所有人都被分配工作，就留下他一个人，其他工人也都不敢与他四目交接，泰利非常愤怒，他到强尼的办公室叫他出来，强尼有意的出来跟他对打，强尼当然打不过他，但他的手下随后集体将泰利围殴。最后泰利几乎被打死，这时其他工人都用消极态度支持泰利，他们不肯工作，站在那里不动。他们说，除非泰利工作，他们都不会动。他们甚至将强尼推到海里，还集体欢呼。这时在神父及爱迪的鼓励下，全身受伤的泰利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码头的货仓。其他工人也都跟随着他。爬上岸的强尼继续威胁，说要让泰利没好日子过，但是所有工人都跟随泰利的脚步进入货仓，将强尼留在后面。
        制作与卡司：
        最初看完这电影时，我很意外好来坞会拍这样一部电影。首先这是一部攻击工会的电影，而立场偏左的好莱坞一向是支持工会的。而且电影中非常明确的使用了：告密者，作证，听证会等字眼，所以大家都公认这电影是导演伊力卡山他自己在1952年到美国国会调查共产党的HUAC委员会作证事件，而拍的电影。因为他在作证之后被好莱坞的左倾分子集体围剿，这电影很明显用来解释他去作证是正确的。
        我在好莱坞黑名单事件中解释过这件事，原来伊力卡山自己参加过共党组织﹐知道那些人是党员﹑清楚他们那一套，他还提供了八名共产党员的名单。因此他在委员会的証词最有力﹑对左倾势力也最有杀伤力。后来他在报纸上买全版广告，呼吁那些左派反正，他的行为都引起好莱坞左派的围剿。而他就在此时拍了这部电影。
        讽刺的是，这电影最初的剧本是伊力卡山好友、左派作家亚瑟密勒Arthur Miller写的，剧本最初叫做The Hook，说的是工会内幕，但是哥伦比亚公司老板Harry Cohn也不想拍一部述说工会内幕的电影，因此建议将工会改做共产党，但左倾的亚瑟密勒又不愿意，后来伊力卡山作证的事件发生，密勒跟他决裂，退出这剧本的写作，换了Budd Schulberg编剧。
        至于故事的原始来源也确有其事，当时确实有一名码头工人向港口委员会告密，指新泽西州的Hoboken Docks码头工会的黑幕，后来Schulberg跟那个工人谈了很久，将剧本做最后的修改。剧中的神父也是确有其人。而强尼的角色则是由好几位工会头子的事迹综合组成。
        马龙白兰度的政治立场也偏左，他最初也拒绝演出这角色，而另一位演员法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就非常想演，不过导演坚持要马龙白兰度，最终白兰度改变初衷。导演一度退而求其次，考虑由保罗纽曼Paul Newman及钟妮活华Joanne Woodward这一对饰演片中的泰利及艾迪。
        虽然伊力卡山是在这种情况下拍摄这电影，但普遍左倾的好莱坞及影评界，却都给予好评，只能说在好莱坞，一部好电影胜过大家的政治意识，至少在当时是这样。连左倾的纽约时报都大赞这电影“非常有力，专业的将电影呈现”，而且电影也非常卖座，直到今天都备受好评。
        前面说过，这电影一共获得12项金像奖提名，获得八项，可见伊力卡山及马龙白兰度是强力结合。后来囊括了几乎所有大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剧本，最佳黑白摄影，最佳黑白布景，最佳剪接。其中三名男配角同时获得提名：饰演强尼的Lee J. Cobb，饰演神父的Karl Malden，饰演哥哥查理的Rod Steiger，公认因为他们三个人同时获得提名，分散了选票所以全部落选。
        这电影经常被选入美国百大名片前三十名之内，最高时排名第三位。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