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和太太去家附近超市No Frills买菜,大家都戴着口罩遵守社交距离平静耐心排队,我们也一样按照商店划的隔离圈排大队缓缓移动。我们忘了带硬币用于取购物车,我就去车里取零钱。
我返回时,只见站在太太前面一个白人大叔转过身来指责太太,就是你们带来了新冠病毒(他直接说的是Chinese Virus) , 新冠摧残了加拿大经济,很多人因新冠感染去逝,很多人因新冠感染住院,很多人被隔离,我们都被迫困在家里,严重影响干拢了我们正常的生活等等,太太气得不行,在加拿大生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事。
痛恨中国的人士涂污了很多儒溪山公园保持社交距离的提示牌
太太不想惹麻烦,就沉默不搭理他。白人大叔还是喋喋不休,太太只好心平气和小心地回应:“病毒与我们无关,我们就是普通加拿大人,在这个社区生活了二十年。”
白人大叔继续不停地指责我俩,周围众人一言不发都在默默看着我们,我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位唯一中国大叔,他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低头不语。我看他时,他就扭转头,避免与我目视。
白人大叔只是言语指责我们,不停发牢骚,虽然没有肢体威胁,但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想尽快了结,就低沉平和地对他说:“请闭嘴,请转过身去,我们不想和你说话。”我反复讲:“我们不想与你说任何话”。这个白人大叔就是不依不挠,继续发彪责骂,我实在忍无可忍,只好严正反击:”你这么痛恨中国人,你这么痛恨中国,你说我们中国人传播了病毒,事实是病毒与我们居住在加拿大的来自中国的平民百姓根本无关,你可以去市政厅去省议会去CBC-加拿大广播公司(相当于中国的央视)抗议。”
我们是胆小谨慎惧怕惹事懦弱之人,生活工作中处处忍让小心翼翼,不到万不得以,不言语不争辩。
白人大叔看着周围众人沉默观战,没有人出来帮我们说话,那个在现场的唯一长着国字脸中国大叔也沉默,他更嚣张了:“滚回你的国家去,滚回到中国。”
我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会出来帮我们,我只能奋起还击:“滚回你的欧洲去,滚回你的小国。”
白人大叔::“我出生在加拿大,我是加拿大人。”
我:“你的父母来自哪里?你的祖父母来自哪里?加拿大最早是First Nation (原住民)所拥有,大家都是移民到加拿大来的。你也是移民的后代。我们也是加拿大公民。”
白人大叔被我的直截了当回击——滚回你的欧洲小国去,加拿大最早属于原住民这两句话打蒙了,一下子软下来,声音也放低了,可能他生活在加拿大一辈子都没有过有人叫他滚回欧洲去。但他还是不停唠唠叨叨指责,我继续低沉有力地说:“虽然我们来自中国,你不能怪罪责备我们普通华人,疫情使你感觉不爽,甚至伤害了你,你可以去加拿大政府和新闻媒体抗议,我愿意支付你100加币作为你的辛苦费。”
听到此白人大叔彻底歇了,转过身去了,也不言语了。商店经理通过监控看到了一切,明显是白人大叔挑起事端言语伤害我们,就派了一个公关职员来到我俩面前,关心询问我们有没有什么事情,要紧吗?没有肢体辱骂语言,也没有肢体冲突,商店选择没有报警,我们也没有报警。
在加拿大疫情暴发的四个月里,我们夫妇俩从三月十五日双双失业,被迫呆在家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尽力避免感染,远离外面的喧嚣,不去外面任何地方溜达,每两个星期就去No Frills买一次菜。
美丽的士嘉宝儒溪山公园
晚饭后偶尔到家附近湖边散步,见到有人迎面来,就躲着绕行,避开正面接触。在湖边堤埂上行走时,见到前面有人走来了,老远我们就下到半坡上走。总之我们点滴之处谨慎小心应对疫情下从来没经历个新生活。
疫情下加拿大英文主流媒体怎么宣传、加拿大政客和民众心里怎么看待新冠病毒,怎么看待来自中国的移民和留学生,大家都自有体会自有理解。在疫情生活中我们有一点十分不解和心痛之处就是,好像加拿大是民众斗民众,媒体和政客置若惘惘视而不见。
我们在省政府下面的一个大事业单位工作,疫情暴发后,单位仅留守少数值班人员,其他绝大部分失业回家。单位大部分人拿中薪高薪,有史以来第一次失业,靠每四星期二千加币生活非常艰难,怨气一定不小。单位可能在九月或十月重启,单位仅有屈指可数的华裔雇员,我们返回工作之时,将面临从上到下的公开或私下辱骂斥责,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们是华人。
仅举一例,我的一个意大利同事哥们,去年十二月底回意大利和父母过圣诞节,由于加拿大限制意大利航班,被困在意大利。我想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轰我指责我。每当想到重新上班时,我们就感到丝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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