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保护规矩！” 温哥华公交车上的争执

山重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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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我们应该保护规矩！”—温哥华公交车上 “川普派”PK“圣母派”）

　　专栏作者猪头凯凯：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对于“圣母派”和“川普派”这两个词汇的确切来源与含义了解有限，但是既然用这两个词作题目，就有必要把我的理解简单说明和限制一下：
　　我理解的“圣母派”是对很多事都很宽容、甚至“过于”宽容的人。
　　我理解的“川普派”是支持“破坏规矩就应该受到惩罚”这种观点的人。
　　我要讲述的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之所以让我印象深刻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是当时正是川普与希拉里精选白热化的时候，内心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
　　二是我那天因为“居然”听懂了大部分对话而激动了好几天——因为自己听力实在太差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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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发生在公交车上，所以我先谈论一下背景知识——
　　在加拿大，我经常见到各种衣着的人、以各种“借口”告诉司机我今天没带钱——有的是胸怀坦荡的“我没有钱”（流浪游侠居多），有的是“我这次没有零钱，下次补上”（大包小包购物者居多）、“我最近不走运，等我找到工作我会补上！”（白领着装者居多）、有的是和司机窃窃私语（衣着光鲜者采用）。
　　所有这些情况，95%的情况司机都会表示没问题“上车吧！”。
　　当然，有一种情况是加拿大万万不能原谅的——欺骗。我曾见过一个拿学生卡的成年人刷卡直接被两个保安带走了（Big Trouble），我很奇怪她为何不直接说“没带钱”。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我想说的是，这是一个已经相当宽容的大环境。
　　好，这就说回那天让我的听力感到“倍加自信”的小型争吵——
　　那天的430行至49街Victoria Drv之后不久，照例迎来了人相对较多的一站，当时天色已暗，人们就象每天的日月月轮回一样缓慢而平静地挨个上车。
　　这时，忽然后门“窜”上来一个黑影，蒙着头听着耳塞——我觉得既然前门的人都在排队，从后门上车无疑等于变相插队，这种情况说实话有些打“擦边球”，我觉得大多数司机可以警告或者只是提醒一下，不过偶尔发生这事儿的几次，司机都不闻不问。
　　“你为什么从后门上车？！”忽然一句“中气十足”的男低音从司机方向传来——
　　有必要介绍一下，这里的公交车司机是历经很多培训和锻炼才能拿到执照的，所以中年人居多，而且同时又是社会高薪人士，所以我刚来时感觉很多公交司机都象“黑帮老大“一般非常有派。
　　“我……我有票！”后门上车的人摘掉耳塞和连衣帽（是个年轻人），有些尴尬地说。
　　“我不是问票，我是问你为什么从后门上车！”司机头也没回，看着后视镜在和年轻人对话。
　　“但是……从后门上车也是允许的。”年轻人好像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前门的人都在排队上车！”司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觉得有点儿象黑帮电影里剑拔弩张的前奏。
　　“我……”说到这个问题，年轻人似乎有些理亏，说不上话了。
　　“你什么？！你很特殊吗？”司机仍然没有回头，搭拉着脸对着后视镜说。
　　这里有一个小停顿。
　　这时候，其他上下车的人都已经坐下了，全车就看着这场对话。另外，我猜也许是因为光线不足司机看不清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本地人（不了解对方听力如何），所以用非常“正式”的英语在非常严肃地讲出这些话——如果是两个当地白人之间的自由对话，我想我早就听不懂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特殊，可以在规矩之外？”
　　讲到这里，司机才扭回头，看着后面，戴着墨镜黑着脸——不去拍电影有点可惜了。
　　“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后面我没听懂）……” 然后年轻人就坐下了。
　　车开了，这时候司机后面的两个中年男人开始“打圆场”，和司机说笑着聊聊——到这里我就又听不懂了，只听到司机中间特意用一句很“正式的英语”（我能听懂的）说了一句——“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很特殊，觉得可以不守规矩！”
　　车继续开吗，我还在“今天听懂了这么多”的一阵兴奋中，忽然（没有防备，所以听力也跟不上）听到后车门传来一句话——
　　“你说得对，但是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我猜测的大意），我的朋友（My Friend）！”
　　原来是年轻人下车了。
　　司机“赶紧”（好象生怕对方听不见）回了一句——
　　“再见，特殊先生（MR.  Special）!”
　　比较令我感到敬佩的是——自从这个男青年下车，无论后来车上的人再谈论此事，司机都保持不再评论——因为对方已经下车了。
　　此时，其实还没有出现“圣母派”——直到车到终点。
　　车停下，一前一后过来两个老太太——就是那种让人感觉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老太太，年逾古稀、但身着风衣或者长摆毛衣，银发纹斯不乱，有一个才刚把那种只有一个镜片儿的老式眼镜收起来。
　　“他也许只是有些着急，可以宽容他。”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腰站在司机旁边，颤颤巍巍地对他温和地说。  “他还年轻，你不用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他。”另一个老太太随后走过来，虽然面带微笑，但还是想规劝司机。（以上我都是只能听懂大概意思）
　　看得出来，司机很想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对着两个老太太，他只能默默听着，然后等老太太一前一后慢慢走下车，自己耸耸肩，摇了一下头。
　　最后，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拍拍有些无奈的司机说——
　　“伙计，你做得对！规矩就是规矩！”
　　司机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不啦不啦说了几句，我大部分没听懂。
　　只听懂了一句——“我们应该保护我们的规矩！”
　　是的，说的太好了，我同意！社会从来都是靠规矩而不是素质保护的，规矩从来都是靠惩罚来坚守底线而不是靠赞扬来降低标准的。
猪头凯凯：身为史上最坎坷的91技术移民之一、作为当年“移民积案一刀切”的幸存者，对“特别”来之不易的移民生活感到特别庆幸和珍惜。梦想早日不用上班，所以每天坚持上班；在买彩票中大奖之前，希望有一天能够以码字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