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长大的温哥华小女孩 纪念走过的眼泪与欢乐

~鋼-愛德~

女儿终于在温哥华学完了游泳十级，从四岁多到快11岁，从哭鼻子的小丫头到长腿长胳膊的小少女。当最后一次游泳课结束，女儿兴奋地告诉我，她十级游泳课过了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相信，直到看到那张最后的游泳课成绩单上面，贴了个写着“10”字的徽章。“10”的旁边是“9”，也是这个暑假突然过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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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友讲，我家女儿在游泳课上后发制人很厉害，的确是后劲十足、越战越勇。回头想想，她学游泳的六年多生涯里，充满了太多的眼泪和坎坷，也间或有短暂但记忆深刻的欢乐，就是每当终于过级的时候。女儿的体育天赋不强，还不是天生勇敢的孩子，对运动也并不喜爱，这导致她学游泳比其他孩子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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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学游泳时她站在水池边上哭鼻子，不敢下水自主漂浮，也因为呛了一口水，在游泳池里哭起来，被好心暖心的老师抱在怀里安慰。瘦巴巴的女儿还非常怕冷，常常上完课出来嘴巴发紫，紧抱胳膊哆嗦着小碎步走路。和她一起游泳的同学却是面目正常、大步流星。
　　一年又一年，我已经习惯自己的女儿在上游泳课时表现得比其他孩子胆小、怕冷，动作谨慎、缓慢。每次过级都要花费比别人多的次数，最难过的两级是五级和八级。在温哥华儿童学游泳要求非常严格，每个级别均有异常详细的标准，各种泳姿胳膊怎么摆、腿如何踢都必须符合规范，差一项不合格也不能过级。
　　父母只要带子女在温哥华从小学过游泳，都感慨颇深，对每次游泳课结束老师发下的成绩单report card均心有余悸。于我而言更是如此，记不得有多少次看到成绩单都是失望的心情，因为再次不过级。
　　还记得有年暑假，我天天冒着酷热天气开车前往游泳池，还用婴儿推车载着几个月的小弟弟，陪女儿上游泳课。一边关注着女儿上课，一边哄着弟弟玩，喂他吃喝。在温哥华，我这样带着小的陪大孩子上游泳课的妈妈很常见。
　　难么？挺难的，有次上完课女儿去冲澡，小儿子非要也冲进水里。怕他把衣服搞湿，我只好紧紧拉着儿子胳膊，结果他一使劲挣扎胳膊脱臼了，大哭不止。还有很多次，需要安抚着哭闹的弟弟，同时给女儿换衣穿衣，还好女儿在有了弟弟后逐渐变得独立，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那年暑假，虽然女儿努力认真学游泳，我也努力认真带她去上课，但接连三次每天游泳的课结束后，她还是没有成功过五级。老师在一连串指出游泳问题的评语最后，写道，“祝你暑假愉快。”虽然明知道过程重要，结果并不重要，但女儿和我的心情，都无法愉快起来。
　　女儿五级游泳课过得如此艰难，让我们一度想要放弃。由于过级要求非常严格，的确有朋友家的小孩放弃了。但也有人劝我别放弃，说过了这个坎就轻松了，还有别的孩子一次次不过级、又一次次屡败屡战的精神感动了我，于是再次推着拉着女儿坚持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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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问过自己，是不是太狠心和不近人情了，毕竟游泳不是女儿自发热爱的。但女儿天生的胆小和瘦弱身体，却是非常需要上游泳课加以锻炼的。事实证明，坚持上游泳课，让她身体素质增强，感冒发烧少了，个头长势迅猛，也敢于去常识新鲜事物。同时，我也努力做个通情达理的妈妈，怕她游泳时冷，就不选择冬季时上课，给她购买加厚保暖的游泳衣，曾经为了合适的游泳衣费尽周折。
　　八级游泳课过得也非常艰难，断断续续上了五、六次的课程都没有过级，女儿又想和有的同伴一样放弃了。我只好想了其他方法，首先向老师了解到她不过的原因是姿势问题，不是体力不足，就接连上了四次私教课程，让教练单独详细指导。这样的一对一指导非常管用，女儿终于过了老大难的游泳八级，随后仅上两次九级课程就过了，本来我们准备好再次屡败屡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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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令我非常惊讶，尤其是听到女儿讲起，最后一节课时同学们分成两队比赛，她是其中一队最后游泳的队员。在落后的情况下，女儿听到同伴们的加油声越游越快，居然超过了对手，赢得小小的比赛。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女儿，这个几乎每次上课都动作缓慢、落在别人后面的小孩。她的速度和勇气，从哪里来的呢？
　　九级过后又是游泳十级，这次更令人惊讶，竟然一次就过级了，让熟悉女儿的朋友刮目相看，真是后发制人。我看着女儿破破烂烂的游泳课成绩单report card，虽然它只是最后三级的成绩单，但已经挺厚实的了。以前那些成绩单，由于纸张太多太厚，几年来被淘汰掉好几次。心里真为女儿感到骄傲，这个哭鼻子的华裔小女孩逐渐一年年长大了，让人不敢小看。
　　也很庆幸自己没有轻易将女儿的游泳课放弃，在她四岁多刚学游泳胆怯流泪时，我心狠地坚持下来；在一次次不过级，她灰心失望，耍赖不想去学时，我也没有妥协，坚持催促她一点点朝前走，即使走得很慢，但总比停滞要强。也庆幸女儿最终向妈妈妥协，与游泳课和解。
　　如果没有这些庆幸、坚持与和解，女儿永远不会拥有终于过完游泳十级的兴奋和骄傲，也不会收获屡败屡战带给她的自信和坚强，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等你游泳游多的时候，一到水里，你会感觉自己和水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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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漫长又丰富多彩的一生比起来，学游泳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小事情，却是个可以让人扎扎实实成长的事情。成长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在他乡生活的我，终于明白付出的努力终有收获的那一天，无论早晚。
星河：用文字纪录经历感悟，释放喜怒哀乐。写子女写另一半，写故乡的家人和自己的想念，也写在异乡的期望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