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留守华人妈妈们，能否守来美好未来？

为言∮心动

看了一篇文章，讲到撒切尔夫人凄凉的晚年生活，里面的一些描述深深触动我：“在她病逝当日，两名不孝子女不但没有在床边送终，更不打算立即从外地赶回国处理亡母的丧事。”“77岁生日时，撒切尔只收到了4张贺卡，她摆在桌子上，对着它们发呆。儿子远在西班牙居住，女儿在瑞士，孙子在美国，平时都很少回英国探望她。撒切尔的女儿说：母亲不应过于期待成年子女不时地回家看望她，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谁都经历过，我们年幼时也总见不到母亲。”“晚年的撒切尔曾坦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绝不会步入政坛，因为我的家庭已经为我的从政之路付出了过高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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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看起来和笔者要谈的留守妈妈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留守妈妈本身就是为了孩子，独自留在异乡的，她们一直都在陪伴着孩子。但是这和留守妈妈又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都是关于子女和父母的关系，关于如何营造一个真正温暖的家庭。撒切尔的子女从小缺少了妈妈的陪伴，而留守妈妈的子女却是缺少了爸爸的陪伴。华人妈妈之所以留守在温哥华，不就是想给孩子守来一个美好未来，但那个迷茫的未来真如想象中的那么好吗？
　　笔者小时候由于父亲在其他城市工作，深深懂得孩子对爸爸的想念是什么滋味，与爸爸短暂相见又要长期离别是何种痛苦？幸运的是，这样的年月不久，我们一家终于聚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记忆里有苦辣，刚到一个新城市生活经济窘迫，父母为孩子有更好的生活辛苦挣钱养家，但更多的是甜蜜，爸爸妈妈辅导我们做功课，陪伴下棋、做手工，一家人周末去郊外和公园野餐，傍晚一起去附近散步遛弯，过春节吃着糖果高高兴兴看春晚。这才是真正的家该有的模样，感谢父母的无私付出，让我们既没错过母爱，也没错过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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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在这样普通又温暖的家庭长大，我对温哥华越来越多的华人留守妈妈现象一直无法理解，这也是许多当地人不理解华人的地方。有人说夫妻长期这样分居两地不是因为不爱这个家，不爱子女，而是因为当爸爸的要回国去挣钱啊，加拿大工作难找，收入也很难高，远远不如在国内挣钱容易。与其夫妻两人都守在这里过穷巴巴的日子，不如一个回去挣钱养家。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当我搬起砖头时，我无法拥抱你；当我放下砖头时，我无法养活你”，爸爸的确有当爸爸的辛苦与无奈。
　　于是许多个华人妈妈留下，许多个华人爸爸离开，为了孩子能在温哥华这里衣食无忧，在更为宽松、自由的环境里接受良好教育，有个更好未来。但是，一定会有么？如果事情不是父母想象的那样呢？这么多孩子从小生活在父母亲手营造的“单亲”家庭里，还美其名曰为了孩子好，但你们有没有问过孩子什么感受？别人的爸爸可以接送他们，陪他们去玩耍，一起笑一起疯，自己的爸爸只能出现在视频和电话里，刚刚相处熟悉了却又要面临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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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离时刻，小孩心中肯定是痛的，但这种有感觉的痛渐渐变得没感觉，和爸爸的距离越来越远，因为需要他的时候对方似乎永远不在。久而久之，爸爸这个词汇就在生活中淡去了，等爸爸事业成功、挣够了钱，终于想要回归家庭，陪伴孩子的时候，有极大可能等不到孩子亲密围拢过来。
　　因为你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钱不够可以去挣，但孩子长大后就不可能时光倒流，重新再长一次了。他们可能会说出和撒切尔女儿类似的话：父亲不应过于期待子女不时地回家看望他，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谁都经历过，我们年幼时也总见不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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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守在温哥华，华人妈妈需要独自解决孩子成长中的烦恼，许多问题并不是爸爸只提供经济支柱就可以迎刃而解的。没有爸爸陪伴的孩子，常常失落没有安全感，和妈妈的关系可能因为过于亲密，失去个人独立性，还可能在青少年叛逆期时，没有威严的家长管教，走向人生的歧途。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小体验的家是不完整的，接受的父爱也是不完整的，也许会导致他们成年后误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以至于自己将来组建的小家庭也会走上不完整的老路。
　　华人父母所谓为了孩子好的移民，到最后究竟是爱了子女，还是害了子女？很庆幸，有些华人意识到这种留守家庭面临的问题，要不回流了，一家人聚在国内生活，也不是想象中那样不美好；要不爸爸犹豫再三，放弃国内的机会，回到老婆孩子身边，真正为了孩子好，重新规划在他乡的新生活，开始新的奋斗。还有些华人本来打算随着周围人的移民潮流走出国门，但被这种夫妻分居，骨肉分离的痛苦前景吓到了，决心“要移民就一家人一起移，要不移民就一家人都不移。”
　　虽然想逃离国内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想追寻海外这种那种的美好，但是如果需要以家庭变得不完整为代价，别处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父母的自我牺牲不一定能换来孩子的美好未来。到底哪里的生活有意义，其实就是家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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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是什么？家是宝盖下面养着一群猪，有妈妈猪、爸爸猪，还有孩子猪；家也是风雨相依的两人世界，夫妻好比两条腿，要站稳，要走路，谁也离不开谁。留守家庭的状态，不仅可能换不来孩子的美好未来，也已经或可能将要毁掉许多原本相爱的两个人，这样的移民值么？
星河：用文字纪录经历感悟，释放喜怒哀乐。写子女写另一半，写故乡的家人和自己的想念，也写在异乡的期望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