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最最普通的情侣

树骸局蕨

「这杯咖啡忘了加糖，真不是我那么伤感。世界太复杂，你说单纯很难，我当然都明白。」
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不知道正常的情侣是什么样。
我们两个在风暴来临前，成为他人的模范、所谓情侣「正常」的模样。

很现实地，我和周势必会遇到未来发展的问题。
我很害怕分歧，我很怕离开他。

想要他用那漂亮的学歷、运转得当的脑袋、俐落的态度得到他想要的工作、未来。

而我的位置呢?

我的梦很小，成为一名老师，仅此而已。
我的世界充满规律和合乎纪度，唯一能让我偏失轨道的只有他。

那天我们哭着做爱。
也许旁人会觉得很矫情，我自己将过程转为文字，同理。

好啦其实只有我大哭

周要出国追求他的梦想了。
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他酝酿了许多年的想法。
当他鼓起勇气告诉我时，其实我很难接受。

又一次，被迁就了。
他总是这样。
在别的女生看来是霸气，对我而言就是剥夺了某些权利。

周：「我就是怕妳这样才不敢讲。」

那天突然南部下了大雨，夜晚的马路瀰漫一种郁闷难解的气味。
我从早上接到他的电话，一路哭到晚上。

晚上他就从高铁站坐计程车来我这。

我真的用了超出我想像的注意力盯着他不放。
从他半身湿透踏进我的租屋、放下背包进浴室洗澡、坐在我的床上吹头髮，我连洗澡干脆都不关门，时不时探出头看他在不在。

他就坐在门口划着手机，手机屏幕里全部都是英文版面，我只要瞥到就想哭。只要发出呜咽，他就会好气又好笑地放下手机。

终于我们坐在床上好好聊着。
关于他的规划、想望，好明媚，那是我爱的人。
我当然都能理解、也能支持，可是我就是想哭。

今天我确实任性过头了，哭到不能言语。

终于我累了，这次换他帮我拉上被，紧紧抱着我要睡。
我实在捨不得，蹭了蹭想靠近他。

虽然上述还是这样美满，但现实就是我的竹马周依然是个正常的男人(?_?)
他勃起了……。

我：「你还勃起！」（丑哭
周：「好啦那不要哭了。」

实在哭得够多了，刚刚的不解风情也受过了。
眼泪收紧，他吻了我的脸颊。

周：「别哭了，妳知道我不会安慰人。」

从脸颊到眼角，再来到我的鼻子和额头。
轻如羽落，他的拇指摩娑着我的嘴唇。

原本敛着眼想让他愧疚，可只要想到再这样耗，天就要亮。我们会再少一些时间在一起。

抬起我的目光，一瞬间进入你的眼里。
天啊，我二十几岁的年华。
所有文字倾注地最深入和情愿的，都是你的模样。

我为你写过许多情诗。
好的坏的都写，这是我能表达爱的唯一方式。

他的吻重重地落下来，在我的唇上。
我的双臂攀附他的脖颈，越发厚实的臂膀如今也要承担更多重量。

曾经我在亲吻时将双眼阖上，再睁开时看见他温柔的模样。
如今阖上后再睁开，只看见他蹙紧眉心。

他施在我身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但又会突然虚无飘渺地消停力道。
这是他的温柔。

「啊啊啊！很痛欸……」他突然醒过神叫出声。

我用力咬他的肩膀。

他撑在我的正上方与我对看。
这时我们才笑出声来。
再一次的吻，是带着快乐的。

一贯如他，其实他有个癖好。
喜欢在前戏稍稍弄痛我，但后来又会很温柔。

他咬痛了我的胸部。
包括咬我的锁骨和小腹上的肥肉。

每当他对我的耳朵又舔又咬，让唿吸停留在那许久时，我知道他差不多想要了。

我勐然推开他，翻过身脱下他的四角。
握住他的昂挺，热热烫烫地还时不时颤了下。

我尝试帮他套弄，也含过顶端。
明明总是能听见他无意的呻吟，但他还是忍了再忍。

「好了啦……」周的脸摸着也是热热地让人觉得可爱。
亲了他一下，我撕开保险套，帮他戴上。

他张开双手示意我投入他的怀抱。
就像是发烧一样，他全身都好热，相对我全身冰凉，他反而更紧抱着我不放。

他爱的姿势。
我背对他平躺在床，他挪抬了我的大腿，尝试进入我的身体。

太久没做有点难，他伸手掰开我的私密处。
挺了进去。

虽然摸到他全身发热，但没想到进到身体里就算隔着保险套还是这么热。
恼人的感觉蔓延开来，他一直低吟，我几乎听不见。

韵律地抽插，我尝试抓住床架但床架离我有些距离勾不着。我下意识按住他撑在我肩边的手臂。

脑袋有点昏，身体却还是享受的。

我第一次对他喊停，那种感觉发自内心感到矛盾和羞赧。
既想要他停但又不想他离开。

他也是有别以往地坦率，低沉地呻吟，汗如雨下。

换过好几个姿势，我已经高潮几次了。
连我爱的传教体位都让我感觉疲惫。
可是偏偏我的大腿内侧就是濡湿，也许是汗也许是我的淫水，湿润地几乎暗示着他不该停下。

也许是见我太累不太反应了，他才加快速度让自己射出来。

他颤了好久，我忍不住笑出来。
我笑他色，他也露出满足的笑容自嘲说都没能和我一起高潮。

那才不是重点。

他退出我的身体后，他坐起身，转过头说他先去洗个澡，等等再扶我去。

终于整顿好了，我累到直接昏睡至隔天中午。
隔天他还率先醒了帮我买了早餐带回来。

我们躺在床上，说着我们小时候的事。
他说他以前帮我取了一个绰号，叫「少牙的河马」。
= =?
小学时我有一次从熘滑梯上摔下来，一颗门牙当场飞出去。
吓得我哭了一整天。
后来他见了我也一直大笑，我更生气地大哭。

从这些无聊的小事到我们长大，成为恋人。

周告诉我他的志向。
早在和我在一起之前，周就几乎确定了方向。
只是因为后来我的出现，他曾经想过试试别的。
说到这他有点愧疚地看着我。

「你没换就代表你真的很喜欢。」

听到我这样说，他才缓缓舒展眉心。
他爱我，一如他钟爱自己的想望。
如一不改，我还有什么好难过和捨不得的?

最快最快吧，如果在他给自己的目标设程里，三年内他会离开臺湾。
这是我们歷过的，对我而言最难的一次。
而遥遥无期的是，我们共同让这样的决定无限期发展下去。

没有人知道后面是什么。
不过是尝试把握我们能把握的。

我们曾经让许多人称羡，成为身旁朋友以为的爱情「真正的榜样」。
非也，我们很普通。
同样会面对聚散、同样恐惧，从来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的法子会出现在我们之间。

后来想想，其实这很正常。
生命里之所以存在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是因为已然明瞭也许一个勐然，就会有「无常」插足。

能把握的其实很少，但起码，还有他愿意同我一试。
太过冒险，也至少，他相信我也能经得起考验。
我们还在一起、还想在一起，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