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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1 20: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新闻快报:日本琉球海沟发生芮氏规模9.6强烈地震,台湾沿海即刻发布海啸警报,浪高可达十米以上,请东部及北部临海地区民众马上前往高地避难。” 餐厅里每个人的手机都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萤幕上也出现紧急插播的新闻。



“天呀,你快看…之前朱教授讲的预测真准,果然发生了” 筱琪紧张地拍着星瀚的手臂,他手上正拿着的咖啡也溢出了杯缘。



“啊~烫、烫…你轻一点啦!” 星瀚赶紧放下马克杯,抽了两张纸巾把手指上的咖啡残液擦拭乾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筱琪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赶紧向星瀚赔不是。



“你这少根筋的笨蛋,真是…” 星瀚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真拿她这个直属学姊没办法。



“齁…人家是不小心的咩~学弟人最好了~” 筱琪使出她的拿手绝活开始撒起娇来,每次只要闯祸时就用这招拉星瀚来救火。



“别又来这套…快把你的松饼吃完吧,我们该去见朱教授了,她肯定急着找我们开会讨论呢” 星瀚拿起马克杯继续喝完剩下一半的咖啡。



距离大地震发生过後一个月,所幸当时的海啸警报发挥了效果,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灾害,我们的研究机构因为在海拔七百公尺以上的深山里,所以完全不会有影响,昨晚朱教授发了一封讯息通知我和星瀚今天七点直接到她办公室碰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宣布,於是我只好匆忙地梳洗打扮,简单地束了一把马尾也来不及化妆,随意地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穿上就离开宿舍了。



“学姊…你有听说到什麽消息吗? 教授怎麽会突然要我们一大早来开会?” 在办公室里等待朱教授和国外的研究单位讲电话的同时,星瀚转头轻声地在我耳边问着。



“我也不知道,最近也没有听到什麽新发现啊” 我嘟起嘴唇摇摇头回答。



“呼~~好吧,我就长话短说了,今天把你们两个找来主要是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处理” 朱教授一挂掉电话後便马上跟我们开始进行会议。



“上个月的的琉球海沟大地震你们还记得吧,虽然我们台湾没有受到海啸太大的影响,但是日本琉球群岛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再经过灾後重建的这段时间内,我们在日本的研究夥伴上周有个小队进行海底观测的时候,发现了一艘疑似中国古代沉船,目前正在透过潜水机器人的探索取得更多资料” 朱教授说完拿起了随身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茶,接着又继续说下去。



“从发现沉船的位置和目前取得的资料来看,对方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在中国古代秦朝时的船只,目前有一部分学者推测,或许这艘沉船就是当时秦始皇派遣的徐福东渡所使用的船只之一,尽管在历史的记载上对於这段故事并没有太多的证据,因此这次的发现将有可能改写中国和日本的古代历史” 朱教授说完休息了一下又再喝了一口茶。



“教授,所以您找我和星瀚来是要我们去日本协助调查沉船上发现的古物吗?” 我兴奋地忍不住抢先发问。



“不用这个麻烦,刚才我已经和对方通完电话,由於我们单位对於中国古代历史的研究资料很丰富,同时我们也有设备很好的海洋研究船可以使用,因此这次的研究调查会邀请我们一同参与,你们回去准备好行李,下午就立刻出发就到苏澳港和中研院的李博士会合” 朱教授说完示意我和星瀚赶紧离开去做准备,她认真的表情告诉我不是在说笑,我和星瀚向教授道别後便回到各自的宿舍里收拾行李。



吃过午餐後我和星瀚搭着研究所的接驳车下山往市区前进,蜿蜒曲折的山路让刚吃饱的我胃有点不太舒服,早知道刚才的味增汤就不要喝那麽多了,忍不住打隔出来时都是味增的味道。过了两个小时终於捱到了市区,但一想到等一会儿又要上船时,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星瀚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闭着眼睛坐在旁边随着车子摇摆起伏,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在港口和李博士连络上了之後,我们又去超市采买了一些日用品,这次预计会在船上待至少两个星期,行李箱也塞不了太多物品,所以有些东西只能凑和着用。听李博士说等从台北过来的人都到齐後,最快傍晚六点就会出航了,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可以先到附近逛逛顺便用餐,记得五点半回来集合就可以了。知道没有要马上搭船出海时,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还要买多少东西呀? 不过就是在船上待两周而已…” 星瀚推着卖场的推车跟在我後面唠叨着。



“你们男生当然很方便啊,又不用怕晒黑什麽的,我们女生可不一样,肌肤需要好好保养,清洁的工作也不可马虎” 我一边说一边继续挑着要带上船的乳液、面膜、清洁液等等。



“已经快五点了,我们还要赶回码头呢!” 星瀚一脸不耐烦地把玩着他的手机。



“我知道啦,还差一样洗发精而已,走吧,在那边” 我在推车上放下刚挑好的一瓶沐浴乳,转身往摆放洗发精的货架走去。



采买完毕後星瀚说他口渴於是我们一起到手摇杯店各自点了一杯饮料,然後在附近的市集里找晚餐吃,虽然午餐早已消化完毕但是我怕会晕船所以只有买了一块贝果充饥,倒是星瀚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再刚才的小吃店点了一盘炒饭而且吃得精光。用完餐後我们提着两大袋的日用品回到了港口,登记上船後各自到了分发的寝室,因为船上的空间有限,所以我和星瀚只好凑在同一间,不过浴室和厕所都是整船共用的而且不分男女,所以寝室里也有一组上下铺的双人床和一张书桌跟两个置物柜而已。



“呐…剩下都是你的了” 星瀚从其中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了几瓶清洁用品後,就把两个袋子都放在下铺的床垫上,因为我说要睡下面,所以他只好睡上铺了。把行李都整理好放在置物柜里之後,我就拉着星瀚跑到甲板上看海,星瀚原本说他累了想躺着休息一下,但被我硬是拖了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夕阳早已落在远方的山棱之下但天空还是蛮明亮的,而远方的海平面则是渐渐黯淡下来变成深蓝色的绸缎。



经过一翻折腾海洋研究船终於在晚间八点左右出航了,这艘船非常地巨大比我想像中还要宽广,光是在甲板上从船头走到船尾就要花上两分钟,後来问了李博士才知道原来这艘深海探测舰竟然有一百五十公尺长,也难怪站在船上感觉很平稳和之前搭过的那些研究船都不太一样。



尽管在出发的隔天上午我们就已抵达预定的探勘地点,但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太大的收获,我和星瀚一起负责分析打捞上来的沉船古物,但除了确认这艘沉船的年代的确是在秦朝末年左右,并没有发现其他更有考古价值及历史意义的物品。经过又是一天的徒劳无功之後,我梳洗完毕躺在床上翻阅着朱教授出发前给我们的资料,这艘沉船因为是被大地震後的海啸给冲出来的,因此船身也已经支离破碎,有一半以上的部分甚至仍埋在海床之中。



“唉…学姊,看来这次我们应该又要空手而回了” 星瀚刚洗完了澡,一边用毛巾擦乾着头发一边走进了寝室,左手还捧着装有盥洗用品的脸盆。



“考古研究本来就是这样呀,如果稀有宝藏这麽容易找到,每个考古学家早就都发大财了” 我嗤之以鼻地说。



“嗯,你说的也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刚才在走廊上听到打捞组的队员说又有一批东西上船了” 星瀚说完拿起书桌上的杯子喝完水後,带着手机爬上了他的床,我转头不小心瞄到了他的裤档前方那一坨突起物,顿时害躁地脸红了起来。



“晚…安” 我一时间不晓得要接什麽话,只好尴尬地简单道了声晚安。



“哦…你要睡啦,晚安罗” 星瀚从上铺探下头来,伸长了右手将门边的电灯开关给按下,关闭了寝室里的大灯,只剩下手机萤幕发出的光线反射在墙壁上。



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两年来星瀚和我一直都是以学姊学弟的角色互处,我们也没想过要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尽管我们的交集一直都很密切却也从未有过暧昧之类的感觉,这次虽然是我和他第一次在出差时单独睡在同一个房间,但也应该不至於产生这种奇怪的生理反应吧。算了,不多想了,先睡吧。



隔天一早刚走进实验室,就看见昨晚打捞上来的物品成堆地摆在一旁的铁架上,甚至还有一股浓厚的咸湿海水味,星瀚很快地先把这些物品简单分类,挑出比较可能会发现有意义的物件给我进行分析,忙了一上午结果一样令人失望,和前几天的情况一样,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器皿而已,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历史悠久,毕竟这好歹也算是秦朝的骨董。



脱掉闷热的防尘衣和面镜口罩,我和星瀚一起到餐厅吃午饭,星瀚拿着手机无聊地玩着游戏,毕竟在大海上是没有行动网路可以使用的,所以只能靠这些娱乐来打发时间,吃完午餐後我问星瀚要不要到甲板上吹吹风透透气,他伸了伸懒腰应了声也好,於是我们就离开餐厅回到寝室穿了件外套,然後一起登上前往甲板的楼梯。



“学姊你看,刚好有批物品又打捞上来了!” 星瀚兴奋地看着那巨大的吊臂正从海面上拉起一个沉笼,有四位潜水员也跟着一起回到船上,忍不住拉着我靠近一点观看他们的作业。



“嘿嘿,有个很奇怪的东西,白色的那个,你看…” 我突然瞄见再一堆沾满海藻与污泥的物品之中,有块雪白色的物体露了出来,和这几天经手的那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乌黑颜色大不相同。



“在哪? 我怎没看到…” 星瀚朝我手指比的方向看了过去,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一时之间无法发现我讲的那个物品。



“我们快回实验室去准备,我有预感这次会发现好东西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总是特别准,我的心脏跳得很快告诉我这是个预兆,不等星瀚回答我就拖着他的手回到了船身内。



“天呀,学姊你真是太神了~~果然被你说中,这次发现了一个宝藏啦” 星瀚高兴地惊呼出来,我用戴着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的四方盒,从材质看来是大理石雕刻而成,这在古代是非常罕见的。



“我刚量了一下,长36公分,宽12公分,高8公分,重量5.1公斤” 星瀚拿着笔记本照着念出来给我听。



“这真是个艺术品,不过在上面复杂的纹路并不是秦朝常见的典型图腾,肯定来自於其他地方” 我将这个大理石盒轻轻地放在桌上的不锈钢盆里,拿着针筒和细刷小心地开始做清洁,将上面附着的藤壶和海藻等异物清理乾净。



“哇~~这个盒子要怎麽打开呀,好想知道里面放了什麽喔” 星瀚站在一旁帮忙我把这个大理石盒的外观做二次清洁,由於材质是大理石,因此不能用有腐蚀性的强酸或强硷来处理。



我们花了一整个下午将大理石盒的外表清洗完毕後,星瀚拿起相机开始拍照记录,我也忙着写发现报告,朱教授知道了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刚才李博士也来看过了,对於这个石盒里面装载的物品有着强烈的信心,认为一定可以发现某些有意义的文物。



“学姊,这个盒子似乎没有任何缝隙,我们该如何打开它呀” 星瀚拿着放大镜沿着盒子的四周看来看去,找不到一点头绪。



“放到X光扫描仪里看看好了” 我正忙着研究那上面的图腾来自何处,指挥着星瀚帮忙先做些检查。



“看起来像是一个瓶子,还有一堆长条片状物” 星瀚看着萤幕上的X光片喃喃自语着。



“你说有什麽…长条物?” 我听见了一个关键词,这很有可能是大发现。



“就是这个东西…” 星瀚指着萤幕上那一大片黑色的阴影,我心想终於有着落了。



“这应该是竹简,幸好放在大理石盒里面,所以经过这麽长久的时间,才没有被海水给腐蚀掉, 上面记载的事物肯定会给我们很多新的资讯,真是太好了!” 我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对於一个考古学者来说,没有什麽能比亲自发现一个有深远历史的文物来得更重要了。



“真的吗? 那我们得快点找出打开这个盒子的方法” 星瀚的心情也跟着振奋了起来,将石盒从X光扫描仪中取出放在桌子上。



经过两天的苦恼,我和星瀚绞尽脑汁都无法找出打开石盒的方式,李博士也邀了船上另外两位学者一起来研究,但都没有人能发现蛛丝马迹,由於打捞工作仍然持续进行着,我只好暂时先把石盒放在保存箱里,先和星瀚处理这些陆续被捞上船的物品,只不过除了那个石盒之外,就没有再发现更多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很快地在船上的时间也过了两个星期,打捞的工作在前天就已经结束了,储藏室里也摆满了这次的收获,许多秦朝的器皿和工具,不过这些东西在中国很多古墓里都已经发现过了,所以算不上是太有价值的考古研究,我们唯一的希望都摆在那个迄今仍然打不开的石盒上,虽然星瀚也曾提过是不是要用雷射切割的方式破坏那个石盒,这样就能取出里面那最重要的竹简,但是这个石盒也是一个稀有少见的器皿,本身也算是非常有历史价值的文物,我不希望破坏它。



石盒上面的图腾经过这几天来的研究终於让我找到一点关连性了,原来是和日本古代的文物有较高的相似性,这让之前某些学者的推测的可性度更高了,或许这艘沉船真的是当时徐福东渡时用的船只之一,可能因为遇上台风导致翻覆沉没在此。但话说回来从石盒的材质和上面的图腾,应该也可以推测这个物品是来自於异地而非中国本地,也就是说这个石盒应该是徐福要送回给秦始皇的贡品。



根据历史秦始皇派遣徐福东渡是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不晓得这个石盒里装着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跟它有关呢?尽管心里觉得有点可笑,但石盒中那个像瓶子的东西或许真的是装着长生不老药也说不一定。星瀚听了我的想法後大笑了起来,说我真是个爱幻想的傻瓜,怎麽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我不服气地说自己的直觉很准,这个石盒一开始也是我先看见的,而且这传说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星瀚拗不过我就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游戏,我也只好翻阅着资料继续思考该如何打开石盒。



当脑海里有烦恼时总是容易失眠,躺在床上听见星瀚断断续续的鼾声令我不禁莞尔,真羡慕他可以睡得如此酣熟。我穿上了外套想到甲板上去吹吹风,爬上楼梯後一打开舱门就看见满天的星斗,不禁赞叹了一声好美,微微闪烁的银河在夜空中蜿蜒绵延,这浩瀚壮观的景象就连在研究所的高山上也不常出现,还得看季节和天候是否配合呢。



看着漆黑海面放空发呆了一会儿,一阵阵袭来的海风让我开始感到有些凉意,於是我把双手插入外套的口袋中取暖,左手突然发现口袋里放着一支笔,拿出来一看後原来是之前做笔记时顺手放在口袋里读自动铅笔忘了拿出来,我无聊地按了按笔尾的开关,可是笔尖却没有笔芯跑出来,於是我上下摇了摇几次,然後又按了几下开关,才终於露出了一小截的笔芯。



“对齁…怎麽都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我灵机一动从自动铅笔的构造想到了或许可以打开石盒的方法,兴奋地又跑又跳回到船舱中的实验室里。我开启电脑将之前X光扫描仪的照片调出来看,发现盒子里的物品摆放方向都是垂直的,一个像是瓶子一样的物品,接着是一卷竹简(依我猜测有九成的可能性),另外有一个小东西看不出来是什麽放在瓶子与竹简之间。



我打开铁架上的保存箱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了石盒,再将它放在X光扫描仪中,但这次我是用站立着的方式,而不是上次横躺着的摆放,接着启动了X光扫描仪,我紧张地坐在萤幕前来回搓着掌心,当照片出现的那一刹那,Bingo! 被我猜对了。



我将石盒从X光扫描仪中搬出来放在桌子上,原来这个石盒的设计是像竹筒一样,盖子是在上下两面的其中一边,但因为设计者的巧思将盒盖的接口弄成45度斜角,加上石盒的精密度非常地高,让盒盖与盒身之间衔接的缝隙几乎看不见,但其实就是石盒的边缘那道棱线。於是我大胆地箱时盒拿起双手握住,然後开始轻轻地上下摇动,听见里面的物品发出了轻微地晃动撞击声时,我其实很担心会弄坏了竹简,毕竟过了这麽久的时间,不晓得是否会脆化断裂。



幸好在尝试摇动了两三下後,果然石盒朝上的那面浮现了一道缝隙,我赶紧放下石盒去工具柜拿来一支细镊子,小心地从那道缝隙慢慢撬开盒盖,我屏气凝神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当盒盖终於整个松动之後,我放下了镊子左手扶着石盒的侧身,右手五指抓着盒盖的边缘,憋住气轻轻地缓缓往上拉起,当盒盖被取下的一瞬间我才松了一大口气,因为戴着口罩的关系面镜都起雾了。



我脱下了面镜想看清楚石盒里面的模样,只见在盒口的位置是一个用黑丝绸包着的物品,我将它小心地拿了出来摆在桌上,从手里握住的形状看起来应该就是X光照片里的那个瓶子。接着我看到另外一个像锦囊一样的东西,也是用黑丝绸的质料做成的,我将右手伸入用指尖夹起了这个锦囊,拿出来後放在左手掌心试着用指腹轻压了几下,心里猜想这应该是像饰品之类的东西,或许这个石盒的主人是个女子也说不一定。



终於最重要的东西出现了,这卷竹简一样也是用黑色的丝绸布给包起来,但因为太里面了无法用手取出,於是我将石盒用双手拿起後把盒口倾斜朝下,然後轻轻晃动着盒身,让里头的竹简慢慢地往外滑出直到露出了一小截。於是我将石盒横摆着,然後用右手抓住那黑色的丝绸布料往外慢慢施力拉扯,很轻松地就将竹简给抽出来了,这时候我也已是满头大汗。确认了石盒的内部没有其他的东西後,也没有出现任何像是毒粉或毒液之类的可疑物质会伤害人体,就先把取出的物品和石盒及盒盖都排列在桌上摆放整齐,然後先去换下这身厚重的防护衣。



回到实验室我拿起相机开始拍照记录,接着我打开了包裹着瓶子的那个黑色丝绸布袋,当这瓶晶莹剔透的瓶子取出来时,我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它,瓶子的外观是典型的细颈圆瓶,透明的材质用光谱分析仪测出来应该是白水晶,我心里赞叹着想不到当时就有这样的工艺水平,可以用水晶制作出这样的瓶子。



瓶身的高度只有不到十公分,宽度直径3.3公分,瓶颈的部分较细只有1公分,我非常好奇是怎样做出这个瓶子的,就算以现代的科技来看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瓶口是用另外一个圆珠状的水晶塞住的,固定的方式我还不确定,或许下方有根短棒可以插入瓶颈。瓶子里面装着某种半透明的白浊液体,量非常地少可能不到1 ml,而且从它流动的速度来看是种浓稠状的液体。



就在我把手中的瓶子放回桌上正准备打开那个黑色的锦囊时,突然船身开始轻微摇晃起来,我心想刚才在甲板上的风有点强,也许浪也开始变大了,我得加快动作赶紧拍完照片才行,不然一旦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就很难做事了。锦囊打开之後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原来是对精美的耳环,下方的墬饰也是用白水晶雕刻而成一个水滴的形状,透过金色的细链与耳针连接起来,可以从透明的水滴中看见那条金色细链是直接穿入中心然後分岔出像螺旋一样的根。



我好奇地猜想着这是不是直接将金属液体倒入事先雕刻好凹槽的水滴状水晶然後凝固而成,接着再将多出的金属拉伸打造成细链跟耳针的部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秦朝的工艺水平已经超乎我们的认知了,能制作出兵马俑和青铜剑也是理所当然。



当拍完这对耳环之後,我终於把目标转向最重要的竹简了,把手中的相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双手小心地慢慢掀开包裹着竹简的黑色丝绸,就在此时船身的摇晃突然变大了起来,我整个人也重心不稳地左右踉跄,原本立在旁边的那个水晶圆瓶在这阵摇晃时也倒下往桌角滚去,我大喊一声糟了赶紧伸出右手去抓,没想到此时船身又顺势往右倾斜,我的右手握住瓶身整个人跟着往右跌倒在地上,我的额头右侧重重地撞在了桌旁的墙角,整个人仰躺在地板上还有点昏眩,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揉一揉疼痛的太阳穴时,更令人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手中的水晶瓶不晓得发生了什麽事,瓶口的圆珠竟然掉进去瓶身里了,但瓶口和瓶颈都没有裂痕,或许是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我不小心将瓶口敲到墙壁上了吧。因为圆珠已经没有塞住密封瓶口,所以这时里面的液体就从瓶口缓慢地渗出,刚好在我抬高右手时滴了一滴出来并且正巧落在我口中。当我的舌尖嚐到一股酸咸的黏稠感时,强烈的恐惧感盖过了那股恶心的味道,我赶紧用嘴唇抿了抿舌尖,赶紧坐起身来吐了几口口水。



“天呀,我干了什麽蠢事! 竟然舔到了这不明的东西” 我赶紧看了一下瓶子里还剩余多少液体,结果已经完全乾涸了,这奇怪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後很快地凝固了,我只好一边揉着还很疼痛的右额头一边站了起来,将水晶瓶给放回桌上。



这时船身的摇晃已渐渐缓和了,船上的广播这时才传来,原来刚才琉球海沟又发生了强烈的海底地震,产生了一股海啸和巨浪,所幸我们离震源还算近,因此浪高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只不过船身的摇晃剧烈了一点。我心想这算是没有太大的损害吧? 瓶子里液体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乾掉的痕迹,不晓得之後还能不能分析出它的真正成分是什麽。



第二章

因为额头撞到肿了一大个包,让我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分析那竹简的内容了,排完照片纪录後我将竹简和耳环及水晶瓶都用黑色丝绸再次包裹好,接着安照原先的顺序一一塞回大理石盒内,不过在塞入盒盖时我没有完全推到底,留了一道缝隙方便明早再次打开。收拾完东西关上灯之後我离开实验室回到了寝室,星瀚依旧睡得憨熟香甜,我拿了毛巾往浴厕走去,将脸上和颈子的汗水擦拭乾净,然後顺便去厕所小便。回到寝室後将毛巾挂在衣架上然後吊在置物柜的门把上晾乾,接着就设定好手机的闹铃躺回床上休息了,闭上眼睛仍然可以感觉到右额头上的肿包传来微微的疼痛,不过因为已经解决原本烦恼的问题,过没多久後我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学姊,醒醒,该起床了” 迷蒙中我睁开了双眼,熟悉的面孔正对着我叫喊着。



“喔…几点啦?” 我伸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麽沉,连手机的闹钟铃声都没听见。



“已经快十点了,你昨晚到底几点才睡啊!” 星瀚已经穿戴整齐,吃完早餐回到寝室换好衣服了。



“对了! 我跟你说喔~我已经找到打开石盒的方法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兴高采烈地向星瀚炫耀。



“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我去过实验室一趟,看到相机里已经有你拍好的照片,石盒的盖子也有露出一道缝隙来” 我就是等不及才来叫你起床,因为竹简上的小篆你比我熟,我还看不太懂那些字体。



“嗯嗯,好啦,我先梳洗一下,你先过去实验室等吧” 星瀚听了後应声好就离开寝室了,我感觉口很渴於是打开随行杯的盖子,把昨晚喝剩的水一滴不漏地全部喝下,然後拿起毛巾和牙刷水杯,准备到浴厕盥洗。



“你终於来啦~” 星瀚看见我走进了实验室,转头跟我挥手打招呼。



“嗯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看了一下桌上摆放的竹简和石盒,耳环跟水晶瓶星瀚还没有拿出来依旧包裹在黑色丝绸里。



“帮我把字典拿过来” 我大略看了一下竹简摊开後的面积,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小篆的文字,看来要完全解译出来得花上一两天的时间。



“学姊,昨晚你取出水晶瓶时,里面就已经是空的了吗?” 星瀚这时候拿出了水晶瓶,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说来话长,原本里面是有一种不明的浓稠液体,但因为昨晚那场地震导致了一点意外发生” 我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情形告诉星瀚,还拨开了浏海让他看一下右额头上的肿包,没想到肿包竟然已经消掉了,让我被他挖苦了一番,不过我也没有把不小心喝下那一滴不明液体的事告诉他,至少目前看起来身体都没有什麽事应该是不会怎样了。



“好吧,只能说这是天意了,我看瓶口里还有一些乾涸的痕迹,我先拿去化验看看好了” 星瀚原本就不相信什麽长生不老药,所以对於里面的液体失去了也有太大的惋惜。



因为太晚起床了还没解译出几片竹简就已经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星瀚问我肚子饿不饿毕竟我没有吃早餐,我点点头回答他也好,就先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下再回来继续努力。用餐的时间李博士也来恭禧我终於打开了石盒,还询问我是如何找出将石盒打开的方法,我回答说是突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的自动铅笔想到的,李博士听了笑着夸奖我真是厉害,星瀚则是在一旁偷偷地笑说不知道昨晚谁还撞了一头包呢。



今天下午这艘深海探测舰就要准备回航了,该收集的资料也都已经差不多齐全,打捞出来的物品之後将会先送到我们研究所存放,当然连同那个最重要的石盒也是,所以我也不用急着在这一两天内把竹简给解译完毕,之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研究所里慢慢弄。少了时间的压力下午的时候我也偷闲几次,拉着星瀚跑到甲板上看海吹风,尤其傍晚的时候当夕阳沉入了远方的地平线时,那金黄色耀眼的天空与波光粼粼的海面相互映衬,真的是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吃晚饭的时候星瀚和我讨论着竹简目前解译出来的内容为何,我失落地告诉他这个石盒并不是徐福要送回秦国的贡品,星瀚听了之後露出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令我开心地露出狡黠的笑容。星瀚发现我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吃惊地问我该不会有其他更大的发现吧,我这时才得意地点点头挑着眉头说“没错,因为这个石盒是要给巴清的,但是送的人并不是徐福,而是另外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过的人物,吴旭。我猜想可能是徐福的弟子或是跟他一同前往东渡的秦国使节。”



“巴清? 那个守贞的寡妇,传说中秦始皇的地下情人,虽然无法考证…” 星瀚睁大眼睛对着我霹雳哗啦说了一堆。



“哦~看来你上课时还是有在学点东西的嘛…我还以为你都只会玩游戏呢!” 我开心地露齿笑着说。



“学姊,虽然我爱打电动,但是成绩也没有很差好吗” 星瀚的手机萤幕这时依然是电玩的画面。



“好好好,资优高材生~~那你还想知道上面写了什麽东西吗?” 我喝了一口汤然後问他。



“当然呀! 难不成有巴清和秦始皇恋爱的证据?” 星瀚刚结束了游戏中的一道关卡,於是放下了手机专心地听我讲话。



“这倒还不清楚,毕竟我才解译了五分之一左右,不过可以知道那个水晶瓶的用途是什麽了” 我一边扒着饭一边说着。



“喔,说到这个,你猜猜那乾涸的液体我分析出来的结果什麽” 星瀚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令我有股不祥的预感。



“是什麽?” 我忍不住想起那一滴不明液体不小心落入口中的时候,那股浓稠的腥味夹杂着酸咸的恶心味道。



“你先说那个水晶瓶是干嘛的” 星瀚居然跟我玩起了花样了,我咬着嘴唇瞪着他,最後还是投降先招供了。



“算你狠…那个水晶瓶里装着的液体其实是从蓬莱仙山里的巫女那里寻得的返老还童药,据称可以让人永保青春常驻” 但是却没有写是用喝的还是抹的,我偷偷在心里碎念了一下。



“哈,果真没错,巫女的….哈哈哈哈” 星瀚讲到一半突然自己大笑了起来。



“你小声一点啦! 整间餐厅都在看我们了” 我赶紧转头向四周的船员们说声不好意思。



“好啦,我忍不住咩,古代人真是好骗,随便就信以为真了” 星瀚拿起了手机把我之前用相机拍的照片给秀出来,点开了水晶瓶还没被打开时的那张照片,可以清楚地看见透明瓶身中的液体。



“你觉得这白浊色的半透明液体像什麽?” 星瀚将手机萤幕放到我面前。



“嗯…我记得那时候看到的液体是浓稠状的,乳汁吗?” 我又想起了那股恶心的味道,突然觉得应该不是来自於植物,比较可能像是动物的奶水之类。



“嗯…不对,但有点接近了,是阴道分泌物” 星瀚红着脸轻声在我耳边笑着说。



“你说什麽!!! 女生下面的那个….???” 我睁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眼神试着压低音量反问,同时我的胃也感觉很不舒服刚吃下的晚餐忍不住作呕想吐出来,没想到昨晚自己竟然喝下了保存数千年的…巫女阴液。



“哈哈,没错,不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怎麽脸色突然变得这麽难看” 星瀚看我脸色苍白的样子关心地询问着我。



“没…没什麽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我不吃了…想先回去寝室休息” 我的精神大受打击也完全没了食慾,把餐盘放到回收台之後,就走回寝室躺在床上休息。



“学姊,你还好吗? 真的没事吧?” 星瀚也匆匆吃完了晚餐回到寝室来陪我,我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摇摇头对他说没问题。



“那好吧…我就不吵你了,有事记得马上叫我喔!” 星瀚说完便爬上了他的床,我想大概是在玩着他的游戏吧。



昏昏沉沉中我又睡着了,其实今天一整天精神都有点疲倦,也是为何花一整个下午才解译了一小部分竹简的内容,在半醒半梦之间我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愈来愈热,而且感觉手脚的肌肤不断地有轻微的搔痒感,让我忍不住抓挠了起来。当我实在感觉口渴难耐又全身发烫时才醒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原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也从上舖传出了星瀚熟悉的鼾声,我蹑手蹑脚地下床拿起桌上的随行杯,打开後看见里面已经装满了水,心里不禁对学弟的体贴感到一股窝心。



呼噜一下子就喝掉了半瓶水後,我拿着装有盥洗用品的脸盆和毛巾准备去冲个澡,全身上下一直有股搔痒感令人很不自在,当我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调适水温的时候,却发现手脚上的皮肤都起了毛屑,似乎像是晒伤後开始脱皮的样子。我试着用右手搓了一下左手背,果然一层皮屑就掉了下来。接下来让我更吃惊的是其实不只有手脚而已,全身上下包含脸部都是一样的情况,我不禁慌张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赶紧用莲蓬头开始淋浴,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应该只是过敏而已,脱层皮之後就没事了。



当我洗完澡擦乾身体时,发现肌肤变得异常地敏感,轻轻一碰就会让我起鸡皮疙瘩,地板上漂浮着许多脱落的皮屑,同时还有许多毛发。我抱着脸盆到厕所上完大小便之後就回到了寝室里,心里惊魂未定地想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走到床边想躺回床上休息时,又惊讶地发现枕头旁边都是我的头发,我轻轻地用右手往头上一抓,数十根头发就被我给抓下了,这下真的是把我给吓坏了,我害怕地窝在床上的被子开始啜泣了起来,不晓得明天醒来究竟会变成什麽样子。



隔天一早船已回到了苏澳港,我无精打采地收拾好行李跟着星瀚搭车回到了研究所,朱教授知道我们回来後便马上找我们开会,让我们先简要的报告一下关於那个石盒的发现,我努力地打起精神将目前已知的资料说明完毕後,就先跟教授请假回到宿舍里。将行李整理完後我坐在床上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今天早上梳洗时我发现自己的头发愈掉愈严重,再这样下去应该过没几天就会变秃头了,而且早上在上厕所的时候也发现阴毛大量地脱落在内裤里,不仅仅是脱皮而已我的毛发也都跟着脱落了。



下午星瀚跑来敲我的房门问我身体怎样,要不要一起去研究室分析送回来的那些沉船古物,我心想这身变化肯定跟我不小心喝下的那滴液体有关,或许我因此染上了什麽古代的疾病也说不定。於是我穿了一件连帽的外套然後盖住头顶,背起背包打开了房门,星瀚看我的穿着不向平常的打扮一副奇怪的模样,但是又不知道该怎麽说就只好静静地跟着我一起走去研究室。



星瀚帮我取出了竹简後就先去忙着处理别的物品,我翻阅着字典专注地将竹简上的小篆文字给解译出来,有了网路连接後在查找资料上也方便了许多,原先也许多不明的词汇也能马上找出关联性。根据竹简上的记载这个水晶瓶里的返老还童药(我不肯相信那是阴道分泌物)是在一个供奉磐长姬的神社取得的,那里的每个巫女的年纪都很大据说有上百岁,但外表却非常年轻而且都很美丽。一般来说日本的巫女是不能穿戴首饰的,但是根据竹简里的记载这间神社的巫女却是都戴着耳环,这点还蛮特别的,我想起了石盒里有一副用水晶吊坠做的耳环,或许那是个关键。



我又寻找了一下有关磐长姬的资料,原来祂是一个日本神话中的女神而且和长生不老的信仰有关,只不过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但结果是相似的倒也没错。竹简上还有对这些巫女的描述,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除了穿着白红相间的衣裙,手脚上也穿着黑色的套袜,她们的胸部非常丰腴但腰身纤瘦且臀部挺翘,乌黑长直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达後腰。几乎所有的巫女脸上都戴着黑色面罩而且不讲话只透过纸笔或手势来沟通,仅有其中一个巫女会露出那白皙透红的美丽脸蛋并且可以用言语交流,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戴着一个金色的颈圈。



解译竹简的文意到这边我才明白,原来巴清不只是出钱支助秦始皇盖长城而已,就连徐福东渡的任务也有她的影子,只不过秦始皇想找的是长生不老药,而巴清想找的是青春永驻的药,毕竟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够一直保持年轻美貌呢。我想当时这些方士或许认为女人比较容易受骗吧,所以才弄了这样一个石盒打算送回秦国给巴清当做是一个交代。



“学姊,你还在这边忙那个竹简呀? 吃过晚餐了吗?” 星瀚打开研究室的门一边走进来一边对我说。



“喔,我想先把这一部分弄完,你先去吃吧…” 我头也不回地回答他,继续翻着字典解译着。



“拜托,我两个小时前才来问过你,现在早就已经吃饱了” 星瀚靠了过来看看我目前已经解译出了多少竹简。



“是唷,那你回去宿舍休息吧! 不用管我” 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回答,同时也展开双手伸一伸懒腰。



“学…学姊,你的头发…” 星瀚吃惊地指着我的头顶慌张地说着。



“嗯?” 我疑惑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接着看到一缕缕的发丝从外套的帽沿飘落,立刻拿起手机开启了相机功能对着自己自拍来当做镜子,结果看见我的头顶几乎已经秃了,脱落的头发都堆积在连身帽里面。



“啊~~~你快走开不要理我” 我用双手抱紧自己的头,尖叫着把星瀚赶走,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学姊…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星瀚依然关心地拍着我的肩膀问,但我摇摇头要他赶快离开这里,同时也开始哭泣了起来。



“好好,我先离开,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星瀚怕我情绪变得更激动,只好先离开了研究室。



确定星瀚走了之後,我把研究室的门锁上,接着脱掉身上外套的连身帽,拿起手机再次对着自己照镜子,果然整个头顶已经秃了,而且还非常地光亮。当我用左手背擦拭过眼角的泪水,放下一看发现竟然连眼睫毛和眉毛都开始脱落了,同时我也发现全身已经不会有之前的那股搔痒,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致,唯一让我无法接受的就是现在全身毛发都脱落的问题。



我拿出吸尘器将散落坐椅四周的头发给清理乾净,也把外套里的掉发给整理整理丢到垃圾桶,一想到自己从原本及肩的长发变成一个光头,就又忍不住啜泣了起来。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决意一定要在今晚把竹简给全部解译完,看看到底这水晶瓶的液体究竟是真是假。经过几个小时後因为实在有点渴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午夜,原来自己已经不吃不喝好几个钟头,但奇怪的是却没有感觉到饥饿。



我拿着已经喝光的随行杯走到研究室外的走廊饮水机装水,因为已经是凌晨了所以整栋大楼静悄悄地,走廊的灯光也已经关闭只剩下外头路灯映射进来的光线。装完水後我又孤独地走回到研究室继续努力,今晚解译出来的资料其实没有太多进展,大多是在讲述蓬莱仙山的地理环境,还有一些奉承巴清的话。暂时休息放松心情後我也感觉膀胱有点胀,於是转身往厕所走去。



小便完後站在洗手台前搓洗双手时,我再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每根指尖的指甲都已经开始剥离,虽然不会感到疼痛但还是令我愈来愈害怕,担心自己最後会变成什麽样子。当我洗完手要抽出纸巾擦乾时,发现双手轻轻一甩水珠就几乎都被抛开,我的肌肤像是有拨水性一般,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其实刚才小便的时候我也发觉有点不太习惯,尿道里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要膀胱用力才能尿出来,而且流量很小比平常花了更多时间才排完尿。



拿着随行杯离开厕所回到了研究室,看着指尖那些残缺的指甲,我忍着内心的难受继续坐在桌子前开始解译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竹简,祈祷着能找到解救的方式。当窗外的天色逐渐从漆黑一片转成鱼肚白时,竹简的解译也接近尾声,我的希望已经完全破灭了。唯一得到的有用讯息就是,服用过这水晶瓶里的药水之後,在一周内就会发挥完整的效果,只是这所谓的效果有哪些并没有多做说明,辜且相信就是所谓的“返老还童”吧。



把解译出来的字句内容整理好之後我将电子档寄给了朱教授和李博士,完成了目标之後顿时觉得身体非常疲倦,於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失落的情绪回到了宿舍。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孔,已经几乎全部脱落的眉毛和睫毛,还有那光秃的头顶,我忍不住又掩面啜泣了起来,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原本发现了重要考古文物的那股喜悦早已烟消云灭。



手机的铃声将我给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把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星瀚的声音,着急地问我现在在哪里怎麽还不来开会。听见开会的关键字後脑袋里的瞌睡虫马上一哄而散,我立刻坐起了身体掀开棉被,告诉星瀚自己睡过头了拜托他帮忙拖一下时间,挂断电话後我马上下床换上衬衫和长裤,同时在衣柜里翻出了一顶毛线帽,戴上墨镜後拿着背包就匆忙地离开宿舍冲往朱教授的办公室。



“噢~筱琪来啦,你怎麽这副打扮?” 朱教授看见我戴着毛线帽和墨镜的样子觉得很奇怪。



“呃…因为眼睛有点肿所以先用墨镜遮一下,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赶紧为自己错过了会议的时间道歉。



“没关系,我听星瀚说你昨晚为了解译出竹简的文字忙到深夜,就原谅你了,呵” 朱教授开心地笑着说。



“谢谢,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转头瞄了星瀚一眼尴尬地笑着回答。



“我和李博士讨论过有关这次沉船的发现,我想你们也清楚主要就是那个大理石盒,从竹简上的文字记述来看,虽然称不上是什麽改变历史的重大发现,但也再次佐证了秦朝当时已经和日本的居民有许多交流,此外这次的发现也证明了巴清对於秦朝的影响力远比我们所知道的还多” 朱教授看着手上的平板说。



“根据星瀚的分析那个水晶瓶里的液体似乎只是人体的分泌物,看起来所谓的返老还童药也只是一场骗局,唉…” 听见朱教授这样评论时我心里纠结了起来,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和星瀚,最後还是在恐惧中保持了沉默。



“这次的调查行动辛苦你们两个了,接下来三天你们就放个假好好休息吧!” 报告完这次的调查结果後,听见朱教授让我们放假三天,我高兴地向朱教授道谢後就和星瀚离开了办公室。



“怎麽啦,干嘛神神秘秘地拉我来这儿,你有什麽话想说吗?” 我纳闷地玩弄着自己已经失去指甲的手指,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看着开满矮牵牛的花圃。



“筱琪学姊,你坦白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星瀚抓起了我的左手放在面前,除了指甲已经剥落的指尖,手上的皮肤也开始泛着一股奇怪的光泽,就像是涂了一层透明漆。



“你别逼我…我其实也很害怕…呜~~~” 看见星瀚那急愤的眼神,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别担心,我不是要来责怪你的,我是想帮助你” 星瀚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放松了原本紧抓着我的右手,轻轻拍抚着我的後背。



“我…我…其实…那天跌倒的时候,不小心嚐到了一滴那水晶瓶里的不明液体” 终於把这隐藏在心底多天的恐惧和秘密说出来後,我整个人似乎也崩溃了,忘情地倒在星瀚的胸口里啜泣着。



“什麽? 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现在才说出来,万一那里面有着不知名的病毒或细菌什麽的…” 听见星瀚这麽一说之後,我哭得更伤心了。



“我会死吗? 我还不想死啊….”哭了好一会儿之後,我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泪水也濡湿了星瀚的衬衫。



“你别胡思乱想,也许这只是个小毛病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你累了吧! 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我点点头让星瀚扶着自己站了起来,一路上星瀚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回到了宿舍。



“晚点我再过来看你好吗?” 星瀚温柔地问。



“没关系的,反正明天休假,我们明天再约吧,谢谢你” 说完後我关上了房门,星瀚在门外又喊了一句他会帮我保密的,不会告诉朱教授。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向朱教授回报,一直以来星瀚总是在私底下帮我补了许多篓子,某种程度下我对他是很放心的,而现在他也是我唯一能带给我安全感的靠山了。



第三章

星瀚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往研究室走去,通过身分认证後星瀚穿上了防护衣,然後到库房里取出了放置那个大理石盒的保管箱,打开箱子後将已经从石盒里取出并分别摆放的水晶瓶和装有耳环的黑色锦囊给拿起。为了找出筱琪身上发生转变的原因,星瀚反复看了几次竹简解译出来的记述,猜测着这水晶瓶里的返老还童药如果是真的话,那很有可能学姊就会变成竹简里所说的那神社的巫女模样。从学姊目前身体的变化来看,也许那个液体里其实带有某种细菌或病毒,会改变人类的体质并且让受到感染的人恢复年轻,假设竹简的描述是真实的,这个不明微生物不但可存活上千年甚至还能够延长人类的寿命,若能证明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话,这将会是目前医学上的一大突破与发现。



星瀚拿了一个培养皿滴入1 ml生理食盐水,接着拿起水晶瓶用小刮勺轻轻地从瓶口刮了一些乾涸的液体残留物,让粉末融入培养皿里的生理食盐水中,接着星瀚立刻培养皿放到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当看到镜头下的景象时星瀚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幸运之神没有站在他这边。尽管从显微镜里有发现一些疑似不属於人体的细胞组织残骸,但却也无法看见任何活动的生命迹象,也许这种微生物在缺少水分後就会快速死亡了。



星瀚接着把目标转向那对耳环,拿出了金属分析仪开始对着耳环量测,果然那金色的细链和耳针并不是纯黄金,而是混入许多不同的金属材质,不过有某些元素仪器却无法识别,且令人好奇的是为何神社里的巫女都戴着耳环,尽管竹简里并没有说这副耳环和巫女所配戴的耳环是相同的,但按照逻辑来推测应该是一样的可能性很高。虽然做完分析後没有得到太多的资料,但至少已经确认了一点,原先那水晶瓶里的液体并不是单纯的阴道分泌物而已,肯定还有其它东西躲在里面,只是目前也没有办法拿到样本了。



“等等,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分泌物里有某种微生物存在,而学姊现在是被感染了,那是否也能够从学姊的分泌物里发现呢?” 星瀚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尽管可能会被学姊拒绝,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无论如何明早还是硬着头皮去问问看吧。



“学姊,我是星瀚,你在吗?” 星瀚按了好几次门铃没有人回应,拨了学姊的手机也没人接听,担心会不会昨晚又发生了什麽事。



“筱琪学姊! 你在里面吧! 开个门好吗?” 隔着房门星瀚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个东西掉到地板上摔破了。紧接着又是碰地一声,听起来像是椅子倒地的声音,星瀚焦急地转动门把同时拍打着房门,昨天学姊说好今天再要约的,可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任何回音,不管是传讯息或是拨手机,因此星瀚才直接跑来宿舍找她。



突然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星瀚欢喜地推开门後,却看见令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的景象,眼前有个会动的黑色人偶,脸上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可以看出眼睛鼻子嘴唇的轮廓,脖颈和手脚的皮肌肤也都是亮黑色的,但身上却穿着学姊的睡衣,星瀚赶紧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免得学姊这个样子被其它邻居看见。



“学姊,是你吗? 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星瀚握住那双在空气中挥动的双手,慢慢引导这个黑色的人偶往床边走去,书桌前的椅子已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破碎的马克杯,是星瀚去年送给学姊的生日礼物。这个全身泛着光泽的黑色人偶没有回答,她的嘴唇虽然一直在扭动但是无法张开,眼睛似乎也看不见,不晓得还能不能听到声音。一开始星瀚刚抓住她的手时黑色人偶还用力地反抗,不停地发出唔唔唔的细微声音,但後来黑色人偶似乎知道进来的人是星瀚之後就变得安静顺从了。



“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 星瀚对着黑色人偶问,只见她坐在床上没有反应,於是星瀚靠近她的耳边大声地说一次,黑色人偶这时才点点头,看来听力还是有的只是变差了,这时星瀚也注意到除了她的眼睛和嘴唇被一层黑色的物质给覆盖密封之外,鼻孔和耳洞也都被这黑色的物质给封住了。



“可以看得见吗?” 星瀚接着在黑色人偶的耳边大声地问,只见人偶摇摇头发出轻微的嗯嗯声。



“这里有纸笔,试着写出来…” 星瀚突然想到一个方式,把倒在地上的椅子立起来後,扶着变成黑色人偶的学姊坐在上面,然後拿了一支签字笔让她用右手拿好,接着星瀚握住她的手指引他在笔记本上写字,那只亮黑色的右手在纸上缓慢地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学.弟.救.救.我”



“我知道,你别怕,我一定会找出方法的” 星瀚在学姊的耳边大声说着,筱琪听了之後点点头,黑色的嘴唇扭动了一下,想说些什麽却发不出声音来,就连哭泣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我.想.上.厕.所” 接着筱琪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字,星瀚深呼吸了一口气,脸颊也变得红烫,身为家中的独子长这麽大还没见过女生上厕所的样子,只不过眼前的这个黑色人偶看起来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反而像是一个人体模型。



星瀚扶着筱琪的手慢慢引导她走进浴厕後,黑色的人偶迟疑了一会儿才掀起睡衣的裙摆坐在马桶上,星瀚也赶紧大声地喊说 “我先出去” 然後将浴厕的门关上,但过不到一分钟浴厕的门就被打开了,只见黑色人偶慌张地比手画脚,星瀚走进去一看发现马桶里没有任何污物,刚才也没听到冲水的声音,於是他在学姊耳边大声地问 “你没办法上厕所吗?” 当黑色人偶低下头颤抖着身体微微地点头发出呜鸣时,星瀚赶紧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来安抚她。



过了一会儿黑色的人偶做出了想写字的动作,星瀚只好再带着她回到椅子上坐好,接着筱琪在纸上写出 “你.先.离.开.让.我.自.己.静.一.静” 星瀚看了後只有难过地在她耳边大声地说 “好,我知道了” 然後扶着筱琪回到床上坐着便离开了房间。接着星瀚立刻联络了朱教授,毕竟事情已演变至此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解救学姊。



“怎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筱琪怎麽样了?” 朱教授听完了星瀚的说明也大吃一惊居然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



“现在学姊的全身都被一种黑色的材质给覆盖了,毛发也全部都掉光,看不见也几乎听不见,全身都被密封无法说话也无法上厕所,就像一个黑色的人偶” 星瀚边说边难过地泛出泪来。



“那该怎麽办? 有办法救她吗? 立刻送去医院检查呢? 你不是说有可能是由某种古代的微生物感染所造成的?” 朱教授试着冷静下来评估下一步该怎麽做。



“这只是我的假设没有办法证明,而且学姊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担心会有不可控制的情况发生,万一被其他单位抓去做为实验对象的话…” 星瀚把自己的担忧也说出来,不希望这件事太早曝光给其他人知道。



“你说得没错,如果让外人发现这件事的话,难保不会有更多单位进来插手,到时候我们就无法保护筱琪的安全了。你刚提到竹简的记述中有关於巫女的模样和石盒中的耳环,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或许那对耳环可以让筱琪恢复视力,但听力就不知道了” 朱教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着。



“但考古调查中发现的物品照规定是属於研究所的拥有物,可以直接拿来给学姊用吗?” 虽然知道耳环可能对学姊有帮助,但星瀚想起了一个重要的关键。



“这次的研究报告还没呈交给长官也还没对外发表,我们可以将耳环的纪录给删除,李博士那里我可以去说服他帮忙保密,毕竟这攸关人命” 朱教授心里决定先救筱琪再说,少了一对耳环也不会改写什麽历史。



“真的吗? 谢谢教授! 希望这副耳环可以对学姊有帮助” 星瀚高兴地向朱教授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筱琪都是我心爱的学生,没有什麽比你们还重要的,筱琪就交给你先照料一下,我来跟李博士沟通看看,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朱教授让星瀚离开後,开始思考着要如何来收拾善後,让耳环可以从这次的调查纪录里消失,写好的发表报告看来得重新再做修改了。



随着时间流逝我感觉到胀满的膀胱愈来愈难受,憋了一整晚的尿到现在都无法排出让我一直很担心,但是自己对这个窘境也无能为力。我的阴部现在就只剩下一道长条状的细沟,肛门也变成一个浅浅的圆形凹陷,就像我的嘴唇一样被密封起来,奇妙的是我的鼻孔虽然也是被密封的却不影响呼吸,空气依然可以通过那层薄膜只是有股明显地阻碍,所以我必须更用力地吸气和吐气。



我害怕恐惧着接下来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原本只是脱皮掉发没想到今天醒来後竟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了,没有办法说话和吃东西,就连大小便也无法排泄,从指尖传来触感只能知道自己的皮肤现在很光滑有弹性,此外鼻孔和耳洞里也似乎都被某种东西堵住。因为完全看不见东西只能感受到些微的光线明暗,知道现在外头应该是白天却无法用手机看到时间。



虽然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却不会觉得饿,只是一直感到口渴但又无法喝水,讽刺的是膀胱里胀满了尿液无法排出,再这样下去我快被逼疯了,不晓得星瀚离开後去做什麽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无助,有个人可以在旁边陪伴自己也好,开始後悔刚才把学弟赶走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发呆不知如何是好,有种人生已经失去意义的感悟。



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不知不觉地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却是被下体传来的异状给惊醒了,我感觉到膀胱涨满的压力正在消退,同时尿道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刺激感,随着尿液的排出像是有根管子在里面震动,弄得我有种无法形容的酥麻快感。但令我吃惊的是直肠里现在多出了一根棒子将我的肛门口撑开,可是我伸手一摸却依然是被密封着没有洞口,我试着缩紧肛门的括约肌,意外地发现直肠里的那根棒子也会扭动,可以明显地察觉到肛门里有异物在转动,每次肛门出力收缩时就会不固定地左右旋转。



膀胱的尿液排到一半时就停止了,我感觉到还有很多尿液累积在里面,不过之前的闷胀感稍微减轻没有那麽不舒服了,取而代之的是腹部却愈来愈难受,一阵阵无法言喻的抽痛开始从肚子里发出,起初还不是很明显可以忍耐,随着时间经过这个现象愈来愈严重。我摸黑着跪在地上爬往厕所,然後坐到了马桶上,但无论我怎样地放松肛门都无法排便,像是腹泻一样的绞痛令我全身颤抖了起来,我只能发出细微的唔呜声哀嚎着。



我靠躺在马桶後方的墙壁上喘息着,下腹的痛苦令我非常难受,完全无法知道时间的流淌,就像是个被放逐的灵魂一般。膀胱累积的尿液又已经到了满胀的地步,当尿道里传来酥麻的快感时我彷佛得救一般,这次我终於明白腹中的疼痛是怎麽一回事了,原来排出的尿液正以不明的方式灌入了我的大肠里,我正在被自己的尿液给浣肠中,天呀,我歇斯底里地用手指抠挖着那被密封的阴部和肛门,但光滑的指尖只能在胯下胡乱地抓挠却阻止不了这个过程。



膀胱的胀满感降低了一些,尿道也停止了震动刺激,但腹中的绞痛感愈来愈频繁,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几次这种排尿和浣肠的循环,也不敢去想还要经过此次这种折磨,或许我这一辈子都得这样度过? 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肠子里的压力随着每次尿液的注入不断地增加,已变成另外一种更强烈的痛苦和折磨,我摸索着一旁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扭开将冷水给泼洒在自己脸上保持清醒,当冷冽的清水从我的肌肤上滑过时,神奇的是口渴的感觉竟然得到舒缓了,我像是获得一个恩典般欣喜地将更多的冷水往自己的脸上甚至身上泼洒,就像久旱逢甘霖的植物一般得到了救赎。



解渴了之後我也发现膀胱胀满的时间缩短了,似乎尿液产生的速度也跟着加快,这次排出的尿液量明显地比刚才多了许多,尽管仍然可以感觉到膀胱里有剩余的尿液没有排空,但比起刚才的程度已经好上许多。相对地这时注入大肠里的尿液量也增加很多,腹中的压力和疼痛也到了一个令我快无法承受的临界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一股庞大的压力从下腹往肛门冲,一道黄褐色伴随着恶臭的水柱紧接着喷射而出,将整个马桶里喷溅地四周都是污物,虽然我自己是看不见的,但我知道肯定是一场灾难。



所幸排出的粪水没有像尿液一样积留在腹中,排泄完毕後腹中的痛楚也减轻了许多,我瘫坐在马桶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然後才站了起来摸黑地找出莲蓬头的位置,胡乱地往马桶的位置冲水想把刚才喷溅出来的污物给清洗乾净,同时也顺便将自己的睡衣给脱下放在洗手台上,接着冲洗着自己的胯下和双脚,当冷水冲刷在肌肤上时,一股舒畅的感觉从大腿和阴部传来,令我忍不住将莲蓬头拿高从头顶上将全身淋湿,但我不知道的是身上黑色的皮肤正在不断地吸收水分,原本黯淡的光泽竟然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当黑色的皮肤吸饱水分後我也不再感觉口渴,淋浴过後我感觉全身变得舒畅许多於是关掉了水龙头,因为看不见所以我无法发现自己的身上其实只留下少许的水珠,还摸黑地拿起挂在架上的毛巾擦拭身体,这层黑色的皮肤有很好的拨水性,几乎大部分的水滴都已经顺着滑溜的表面流走了。解决了排尿和排便的问题後我回到床上坐着休息,因为失去的对时间的敏感度,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候,只能透过无法睁开的眼皮从光线的明暗度猜测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突然我听见一阵细微的叩叩声从书桌上传来,我赶紧摸黑地往门口走去帮星瀚开门,早上离开前为了确定我能够收到他的讯息,星瀚尝试了许多方法才发现我现在的情况对於高频的声音几乎没有反应,反而是对低频的声音比较敏感,因此他找了一块薄木板垫在我手机下方,同时将他的来电号码设为震动模式,告诉我如果听见木板发出震动的声音就表示他来了,离开前他还测试了两次确认我能听到。



当我打开门後立刻被一个温暖的拥抱给包围,星瀚的声音沉闷地从耳边传来,告诉我朱教授同意把耳环给我,我听到後惊讶地推开了星瀚,心想他怎麽可以把我的情况跟朱教授说。知道朱教授已经明白我的情况後,我气恼地转身想走回床边,却被椅子给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星瀚赶紧扶住了我。星瀚明白自己先斩後奏没有跟我商量就跑去向朱教授报告我的情况理亏在先,一直向我道歉希望我能谅解,其实自己也明白学弟是一片善意气也马上就消了,毕竟现在除了他自己还能依靠谁?



“我.变.成.什.麽.样.子.?” 冷静下来後我让星瀚把笔拿给我,写下了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比之前丑了一点” 我听了之後生气地挥手想要扁他,可是却看不见他在哪里。



“但还是非常漂亮” 星瀚那模糊却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把我给逗笑了,可惜我现在也发不出笑声了。



“尤其是没穿衣服的时候” 听见这句话後我瞬间脸颊红烫了起来,立刻双手抱胸转过身去,这才想起之前在浴厕将睡衣脱掉後就没有再穿上,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是赤裸地在星瀚面前。



“我开玩笑地啦,其实你现在全身都是黑色的,我什麽也看不见” 听见星瀚这麽说之後我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皮肤就像神社的巫女一样都变成黑色的了。



我和星瀚就这样一个人写字一个人说话像以前地打骂聊天,直到我的膀胱又胀满传来明显地尿意时,才惊觉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我问星瀚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了,星瀚说没关系他可以留下来陪我,其实我不知道外头的天空早已开始转亮,现在已经是隔天的凌晨。



“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水了,身体还撑得住吗?” 星瀚想了很多次最後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我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写下 “没.事.别.担.心”。



“有上过厕所了吗?” 星瀚见我回答又继续地问下去,我犹豫了一下後写着 “上.过.了”



“那就好…” 我没有解释细节,星瀚也就没再多问了



後来我觉得有点困了想睡,星瀚牵着我的手让我回到床上躺好,帮我盖上被子然後在耳边说了声晚安就先离开了。半醒半梦之间我感觉到乳头和阴蒂上传来逐渐增加的疼痛,正想呻吟时却发现舌头被某个东西压住,我的意识渐渐地恢复了清晰,才终於感觉到自己的口中含着某个异物,而且嘴唇也被异物撑开而变成张开的模样。於是我伸手往脸上一摸发现口鼻前方隆起了一个弧形的物体像是戴着一个氧气罩,我又仔细地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更加确定原本只是覆盖住口鼻位置的那层薄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立体的弧形口罩了。



我试着吞咽一口口水,从舌头和牙齿的感觉发现口中的异物表面有层柔软的材质,但是当我用力咬住时就可以察觉到它的中间是个坚韧的物体。我慢慢地用舌尖去舔拭那个异物,再加上扁桃腺前方传来的哽噎感,可以大致猜出这是一根棒状物,不晓得为何我竟然想起了之前在船上看到星瀚的裤档那坨突起物,忍不住害羞地脸红起来。



乳头和阴蒂上的疼痛慢慢麻痹变成一股闷胀感,我把双手伸到胸口在乳尖上一摸吃惊地发出喔喔的叫喊,再次用食指指尖按压乳头後我更确定这不是错觉,胸前的双乳整个被一层坚韧的材质给笼罩起来,从乳房根部愈往上方就变得愈硬,直到乳晕周围已经变成一层无法变形的硬壳,更该死的是乳头根部还被不知名的物体给紧束起来而肿胀着,同时因为这层硬壳让我无法触及,只能无奈地忍受那股持续的闷痛。



当我掀开被子试着要坐起来时却发现腰上有股强硬的束缚力,让我不得不用双手撑着床垫才有办法起身,我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腰侧位置,发觉身上像是穿了一件马甲束腰,而且和胸部那副坚韧的罩杯似乎连成一体,因为腰部被紧束着让原本就已经受阻碍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再加上心情一紧张後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我试着冷静下来尽可能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反覆几次後渐渐适应现况来调整自己的呼吸,然而阴蒂上持续传来的隐隐作痛不时地扰乱我的节奏,过了几分钟後我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我试着伸手往自己的阴部抚摸,当指尖碰触到那疼痛的根源时,却发现只是一颗坚硬突起的小圆点,我大概猜出来这个是什麽了,我的阴蒂虽然露了出来但却是像乳头一样被覆盖在一层硬壳之下。当指尖顺势往下划之後,我发现原本阴部紧闭的那道窄沟稍微变宽了一些,我可以感觉到两侧小阴唇的形状,因为她们也被一层坚硬的薄壳给覆盖住,同时尿道口和阴道口的位置依然是密封的,我可以想像到自己的胯下现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女阴模型。



胀满的膀胱让阴蒂的闷痛更加明显,但强烈的尿意仍无法宣泄,而且一旦宣泄之时取而代之的便是浣肠後腹部的绞痛,这连续不断的痛苦折磨如果是返老还童或长生不老的代价那我宁可不要。因为刚醒来就遇到这一连串的意外惊吓让我也忘了口渴的感觉,现在弄清楚情况後我才下意识地想到浴厕淋浴来解渴,这个关连性是什麽我也不清楚,只明白从昨天的情况来看当我觉得口渴时往身上冲水的确是可以纾解的,而且一直都没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



因为看不到也听不见,只能无聊地坐在床边思考,究竟自己现在该怎麽办,突然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试着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摸索着找出了美工刀,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试着用锐利的刀片将嘴巴前方的口罩划开。一开始我还不太敢出力小心翼翼地将刀片的尖端刺进那层弧形的口罩,但试了几次後发现刀片似乎无法割开脸上这层口罩的光滑表面。我不死心地改将刀口对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划了几下,尽管已经出力到感觉些许疼痛了,依然是无法割开任何一道破口。



我气恼地将美工刀丢回抽屉里,看来身上的这层黑色表皮不仅仅是紧贴着肌肤,甚至还像一层保护膜一样无法轻易地破坏,往好处想是可以保护身体不受伤害,但换个角度来看却是把我禁锢在里面了。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对於时间的流逝完全没有概念,我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无处可去,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我的心底,真希望能有个人来救我逃离这个处境。



不知道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多久,现在我所能做的事只有在口渴时跑到浴厕里淋浴冲水,等候膀胱涨满直到开始强制排尿浣肠,然後再继续等待腹中累积的压力到达可以排泄的时候,一直这样不断地循环,突然我再次听见低沉的震动声传来,是我的手机响了星瀚又来找我,我欣喜地摸黑往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後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 "还好吗?"



我感动地点头发出嗯嗯地回应,星瀚很快地关上房门然後扶着我的腰走到书桌前坐下,然後把笔交到我手中,和我开始像昨晚一样地聊天。我第一件事就问他现在时间是什麽时候,当星瀚告诉我之後才知道是隔天下午了,也就是说从昨天凌晨他离开後,我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才醒来,星瀚告诉我他昨晚其实有来看过我,因为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他担心地用我给他的备份钥匙开门进来,看见我正在熟睡着就又离开了。



我把今天发现的身体变化告诉星瀚,他说其实昨晚来看我时就已经看见我的脸上多了这副弧形口罩,不过他现在从我这儿知道原来身体的部分也有许多改变。我没有告诉星瀚乳头和阴蒂被紧束的事情,毕竟对我来说那实在是难以启齿,不过我有告诉他胸部和阴部都覆盖了一层坚韧的硬壳,腰腹部也变成像是一件马甲束腰。



星瀚告诉我因为朱教授和李博士之间还没有达成共识要将耳环的纪录给删除,因为朱教授不打算将我的情况让李博士知道,於是编了一个藉口说是耳环在运送的过程中遗失了,为了发表报告的完整性所以希望将之前的纪录移除,但李博士不太相信还表明若遗失的话将要求追究责任,让我们尽快派人找回那副耳环,毕竟这可是难得发现的考古证据。朱教授还在设法想其他方式说服李博士,但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让我戴上那个耳环了,因为没有人知道戴上後会发生什麽事,如果让李博士知道我们是在骗他的话,後果可能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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