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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怜病中苦,朝夕痛难耐。
食不知甘味,床无长梦在。
当思健壮身,生活有常态。
但愿今遭罪,成全两相爱。
办完一切入院手续后,我又在医生办公室里足足等了四个小时,还好有朋友陪伴,让我在面对医生递过来,让医生术后摆脱责任,却足以使每个患者都心惊胆战的术前同意书上签字时能够坦然以对。
排班的医生说,我将做的只是个小手术。由于没有日间手术室,大小手术都挤在一起做,所以只有手术台空闲时,才会轮到我。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一种暗示,稍安勿躁。
叫到我的名字时,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尽管我尽量做到不露声色。
还没进手术室,我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而当看到一个全裸的女人被人像搬猪肉一样从手术台上搬到一个可移动的床上时,我顿时生出些许恻隐之心,联想到眼前这张空出的床上将是稍后我难过的地方,又有些同病相怜。。。
那张躺过无数人,包括男人,女人,儿童和老人的冰冷的床,只要你上去,就没有了尊严。害羞、面子等再也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眼前晃动和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可能发生的那些术前同意书上的条款。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将要发生的未知被无限放大。。。。。。
妈的,真痛,麻药针重重地刺了我七次,钻心的痛让我的肌肉随之一次次地紧绷,那个和我儿子年龄相仿的小大夫,用半开玩笑,半嘲笑的口吻对我说,别动,动就刺穿了。。。。。。
我强忍着心理和生理上的难过,尽量使自己放松,但每次当针刺透我的肌肤时,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颤栗,我恨自己不争气,在晚辈面前示弱,但,。。。。。
过了一会儿,局麻起作用了,几个年轻医生在交头接耳中结束了他们的工作。我勉强从手术床上起身,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由于麻醉的作用,刚做完手术的地方还只有麻麻涨涨的感觉。朋友用他的车送我回家,快到时我已经隐约感到了痛,但我继续装,用笑脸送离朋友。
术前,医生都会把痛苦说得轻描淡写,根本不像术前同意书那样令人毛骨悚然。其实不然,有时你经历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也吃过消炎药,但持续的涨痛一直折磨着我。我有些后悔做这个手术了,这种可做可不做的手术为什么非得做呢? 但“长痛不如短痛”的说词又让我有了些许安慰。
人在许多时候都很矛盾,但又必须做出选择,因为生活就是选择的结果。坦白地讲,有时让在得失中摇摆不定的心安宁下来的不是勇敢,而是意志上的妥协。
真的很痛,伴随着孤独,当然也有希望,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人活着的代价和人为什么还要活着的原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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