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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猪头凯凯:来到加拿大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每当我看到那些连绵成片、平整而又空旷的足球场或者大草地,对比一下自己过去几十年里为了踢球而寻找场地的种种经历和磨难,就会想起我儿子在登陆之后喜欢上加拿大的第一个理由——“玩什么都不用排队!”
是啊,对于我这样一个过去曾经和朋友们为了一块儿一块儿能够踢球的地方而绞尽脑汁、东奔西跑,甚至与别人恶语相向、寸土必争的人来说,面对如今这些在温哥华的马路边随处可见、却常常并没有人玩耍的片片大草坪上,简直就象一个从“六零年”饿着熬过来的人看到有人浪费粮食一般,总是觉得暴殄天物、触目惊心。
这一天,我带儿子去Kensington Park Arena滑冰之后从Kensington Park那些众多的足球场之间穿过,终于难得地看到有一大群人在其中一块儿足球场上“踢野球”(多么熟悉的名字),于是我让儿子自己去草地上疯跑玩耍,自己则静静地坐在场边,一边看着野球,一边历数起自己从小到大那些因为球场而产生的往昔故事。
小学的时候,我们和一帮厂里的青年工人在单身宿舍楼前的篮球场上踢足球,结果有人不小心一脚把单身宿舍楼前“万众瞩目”的那台电视机踢爆了,然后整栋楼的人一个月里没有电视可看,然后那个篮球场从此禁止一切球类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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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学校只有一块儿面积狭小、坑洼不平,而且还经常被水泥沙石、建筑材料侵占的足球场,我们有一次挤在跑道(煤渣)和球场的交界处踢球,结果我不小心崴了脚,那是我此生最严重的一次崴脚,足足让我一瘸一拐了十个月。
高中的时候,我们的子弟中学和隔壁的子弟小学共用一块儿球场,经常会有三拨人马、按照“两横一纵”的三个方向把这仅有的一块场地分成横向的两个小球场、以及纵向的一块儿大球场,于是在三场对决的六方人马不得不时刻打醒精神,来自“不同球场”的两个人还经常会奔跑着相撞、然后双双负伤。
在第一军医大学的时候,如果在周末举办班级或者系队之间的足球比赛,为了确保“占住”整个学校那块儿唯一的足球场,大家经常需要抓阄“选”出来两个人、在第二天天不亮就裹着军大衣去操场分别抱住一根球门立柱(然后往往是抱住门柱坐下继续睡去),我有一次和另一个同学在一起往球场跑的时候、因为天黑而和同学相撞在一起,结果我的脑门撞裂了同学的下巴、导致他直接拐去学校附属医院急诊室缝针(你看我这个悲催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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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医大的时候,正规球场因为铺了草坪而禁止在平时自由开放,我们只能在宿舍楼下水泥地上踢球、结果有一天我们把别人的热水瓶踢碎、还导致了一场小小的冲突……
至于后来在北京每周为了踢球寻找场地而花费的时间、精力、电话费、场地费,以及因为和别人排队等球场而发生的不愉快,那简直就更是罄竹难书、不堪回首了……
可是如今,我站在这里数了一下周围的球场(块儿数)和踢野球的人数——发现每两个人平均一个足球场(标准大场)居然都还有富裕。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过去几十年里那些和我一样为了场地而大伤脑筋的朋友们,总是在想——
“如果我们以前有这样的场地,那又该如何如何……”
“如果你们能和我一起在这里,那又该如何如何……”
可惜,现实是这里很少有人啊,而且是各种场地、各种地没有人啊!
每次见到温哥华足球群里约来约去,其实就一件事儿:找到组织,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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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场边,不禁感慨,过去我们忙活来忙活去只有一个目标——找个没人的地儿——现在我们忙活来忙活去只有一个目标——找个有人的地儿!
回过头,看到远处疯跑着玩耍的儿子——玩各种滑梯和各种秋千都不仅不用排队、简直已经一个人玩得有些孤独——不由地想起他那条关于加拿大的第一条好处是“玩啥都不用排队”。现在他和我一样,“能约到小朋友一起玩”才是头等大事——比如昨天约到小朋友第二天能一起去滑冰,然后晚上吃晚饭、睡觉前、(说梦话)、早上起来、出门前都不停地让我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那个小朋友一定会去。
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儿子,能让我们玩耍的场地,能和我们一起玩耍的朋友,虽然他们经常不能在同一段时间光临我们的人生,但是这就是人生,同样也值得感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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