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的木头城 充满魅力的现实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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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逆光中走进木头村，阳光刚好从大门上松树状的镂空中穿过，正对着阳光的，是村里的木教堂。一只慵懒的狗，沉睡在木头铺就的小路上，丝毫不为路过的脚步声所动。我喜欢这些木质小路，年轮与风吹云林的干裂纹路，让这个木头新城透着一些时间的沧桑感。
　　库斯图里卡的木头城
　　在大导演库斯图里卡的电影《生活是奇迹》之前，湿山(Mecavnik)只是地图中的一个圆点，它隐没在塞尔维亚西部的崇山峻岭中，默默无闻。一部电影，让这里走上了“世界闻名”的景点之路。
　　“在拍摄电影《生活是奇迹》时，我们经常坐在湿山上等待日落时的光线，在别人眼中，这里平淡无奇，可在我眼中，这里的时光无限美好。”塞尔维亚导演库斯图里卡这样描述电影拍摄时的情景。或许，这里的崇山峻岭，让他想起了故乡萨拉热窝——一座历史悠久的山城，于是导演突发奇想，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家园——Drvengrad。
　　在塞尔维亚语中，Drvengrad是木头城的意思，因为这座城里的一切，从教堂到房屋、从影院到餐厅，桌椅板凳甚至道路，全部用当地的木材打造，木头城的名称绝对实至名归。小城所在的金松岭地区盛产松木，从前当地的民居也都用木材建造房屋，导演的木头城，沿用了当地古老的民居风格。
　　从首都贝尔格莱德开车到木头城要4个多小时。木头城其实很小，或许，叫做木头村才更合适。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有教堂、餐厅、酒吧，也少不了影院、图书馆。“木头城就是我的家园。”导演说。因为是“自己的家”，所以导演相当“任性”，这里的建筑、街道，都被导演用他喜欢的人物命名，墙壁上也用他喜欢的方式大幅绘画着他喜欢的人物。阿巴斯(伊朗著名导演)、伊沃·安德里克(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尼古拉·特斯拉(美籍克罗地亚裔著名科学家)，甚至李小龙、马拉多纳、格瓦拉，都被导演“安排”进他的木头新村中，默默地与那些来自金松岭的木材为伍。
　　金松岭的铁路预言
　　木头城所在的山区因为盛产松树，被称作Zlatibor——金松岭，当地的居民千百年来过着靠山吃山的生活，饲养黄牛、建造木屋、制作木雕……因为一条铁路，Kremna成为了当地著名的村庄。许多人至今相信Kremna村的一对叔侄长着能看到未来的“千里眼”，村里甚至还保留着他们的木头房子，以及木质预言球。他们预言：一条钢铁道路将出现在附近、道路上跑着要用火驱动的巨大交通工具。这条预言中的钢铁之路就是著名的萨尔干8号铁路(Sargan 8)。
　　就像电影《生活是奇迹》一样，萨尔干8号铁路的建设，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火车在这一地区需要在短距离内爬上近400米的高坡，而近百年前，蒸汽机车还无法具有这么大的动力，于是，年轻的工程师就想出了8字绕行的绝妙办法，这条窄轨铁路因此得名“8”。登上这趟如今只有观光作用的火车，我发现整列车厢居然全是木质打造，透着一种老调的奢华。走走停停的两个多小时中，火车不停地穿梭在金松岭的隧道间，库斯图里卡的木头村不时地出现在满眼的苍松翠柏中，就像一个藏在森林中的故事一般。
　　木头民俗：生活是奇迹
　　我在公路边一家餐厅认识了拉科季齐。他是餐厅老板，他带我前往附近村里一个传统民宿，“那里可是最纯粹的山区原生态。”他说。半小时后，我已经坐在木凳上，跟拉科季齐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了。房子是祖辈们留下的木屋，木质家具沉淀着历史与时光，地板走起来吱吱呀呀，木窗上挂着传统的格子窗帘布，自家里还用最传统的方法酿造拉基亚(Rakja)——一种水果白兰地。这里居然还保留着一间“博物馆”，存放着拉科季齐从周围农村收集来的各种木质农具、家具，还有几双最具当地传统的木鞋。
　　我很好奇，拉科季齐一个年轻人，为何有如此兴趣保存这些老物件，木质生活虽然是这里的传统，可是时代发展到今天，又有几个人依旧生活在传统中呢?整个晚上，拉科季齐都在给我讲他的故事。大学后，拉科季齐在大城市定居，然而父亲去世时的愿望改变了拉科季齐的生活。于是，他回到家乡附近，用开餐厅赚来的钱一点点修复家里的旧居，并慢慢收集相关的老物件。“家里的木屋、房里的木家具、田里的木农具，一切都让我感到亲切。我相信传统的东西总是最有魅力的，做这个民宿，还有那个小小的博物馆，既是我父亲的遗愿，也是我的义务。”
　　就像木头城是库斯图里卡的乌托邦， 这个小小的民宿，何尝不是拉科季齐的理想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