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梦

阿康

“情到深处转为浓，爱到深处无怨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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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为繁忙的一天划下句点

我收拾桌上的课本跟文具，随后手机萤幕突然亮起

是提醒

「已经一年了呢...小嬿」我盯着萤幕看得出神，脑海中播放着我与她的喜怒哀乐

「想什么呢？都放学了，还不走吗？」他是段璟辰，曾是小嬿的男朋友，只不过他现在是我的

「今天是小嬿的忌日，一起去看她吧。」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嗯，走吧。」段璟辰牵起我的手

《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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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计程车，来到一座偏僻的山中

有别于外头的杂草丛生，墓园中十分干净

每座墓碑前都有鲜花

判若二个世界

找到离入口最远的墓碑，我站在碑前

「我来了。妳在那边过得好吗？」挚友的死，仍歷歷在目

「她不会希望妳一直活在悲伤里的。」段璟辰柔声道

「小嬿离开后没几天，她来我的梦里告诉我，她很痛...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

「那人一定不是紫嬿，她绝不会这样责怪妳。」段璟辰看着碑前的鲜花

是舞女兰

「或许吧...可是我好想她...好想去找她。」我触摸着碑上的名字：傅紫嬿

「最痛苦的往往是活着的人，如果连妳也去了，我该怎么办？」段璟辰问

我不语

「紫嬿的愿望，一定是希望妳好好活着，连同她的份。」段璟辰又继续说


『小筠~我们去吃东西吧~』
『今天的作业是什么啊？』
『陪我去上厕所好不好~』
『能够认识小筠，真是太好了~』


「我们回去吧。」趁眼泪还没有流下来之前

《妳要我笑，我就笑。》
《妳要我不哭，我就不哭。》
《因为那是妳最想看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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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梢悬着水珠，雾气附着在洗手臺的镜子上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错愕的看着段璟辰

心里头一边想着：《我明明锁门了。》

「嗯？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段璟辰调皮的笑了一下

「那你闯进来又是想干嘛？」我没好气的问

「当然是让妳的心情好一点啊。」段璟辰从身后抱住我

「走开啦你！」我何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希望妳不要再苛责自己了，那真的不是妳的错。」段璟辰又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知道，谢谢你。」我转身吻上他的双唇

这些时间，都是段璟辰在身旁陪着我，我才不至于做傻事

「我不要妳用这种方式答谢我。」段璟辰的手伸入我的衣服内

「上一秒还很感动，下一秒就给我变禽兽了！」我恶狠狠的盯着他

「因为我们好久没做了。」段璟辰一脸委屈的说

也是呢，最近忙着考试，忙着打工，早回家的一方总是等不到另一人就睡着了

「都给你。」我莞薾一笑

除去层层障碍，我一丝不挂的靠在墙上

「什么时候开始，在我面前裸着身子也不害臊了？」段璟辰的双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移着

我只是笑笑的

微弱的温度在锁骨上逗留，还带了几分湿润

「痒...」我的眼神迷濛，也投射出渴望

轻柔的抚摸点燃了爱火，我清楚感受到私处的泛滥

我轻轻的吐出“想要”二字

背对着他，我感受到一股灼热在穴口摩擦着

「嗯....进来.....求你..」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看着我最爱的人，牵着我最要好的姐妹。》

「啊、好大...」
《两边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选择祝福。》

「哼嗯...哈...」
《含着泪的，祝福。》

「不...唔、不要那么....那么快...」
《只是她的好，她的笑，她的傻，她的天真，她的可爱，她的一切。》

「慢点...慢...啊、不行...」
《我都看不到了。》

「受、不了了....要、去了啊....」
《都是那场该死的火灾。》

「啊啊啊...唔嗯.....」
《如果那时我也在房里。》

「不行了...呜.....啊—」
《我们就可以在天堂相会了，而不是像这样分离。》

罪恶感跟愉悦感将我视作猎物

将我撕成碎片

也将我一把

推、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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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下去...。』
『快走...不要管我....。』

那是夺走小嬿的那场无情大火。
那是小嬿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我们一起出去玩的那一天。

我从睡梦中惊醒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顽疾復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翻箱倒柜的寻找我的药

不一会儿，我找到了，也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是诊断书

我的意识空白，只看见“段璟辰”三个字

跟看不懂的病名

没有过问什么，毕竟我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我不知道，这一瞒，居然就过了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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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感冒，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体脆如玻璃，脸色苍白如纸

消毒水味伴我入眠，日夜转换

段璟辰的病却不见好转

《我要怎么办...》
《如果璟辰也走了...》
《你们都丢下我一个人...》

我握着段璟辰的手，泣不成声

「小....嬿...」段璟辰虚弱的吐出这个名字

这名字，明明只有我叫过

「璟辰？」我疑惑的看着段璟辰

「我也爱妳...小嬿。」是梦，他在做梦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他还爱着她...？》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爱你，而是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笑话。

那瞬间，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余光看见段璟辰缓缓张开眼

「你梦见小嬿了，是吗？」我问

「嗯。」段璟辰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我会知道

「你还爱着小嬿，是吗？」我又问

「嗯。」是一样的回答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小嬿的替身，是吗？」我继续问

「从头到尾，我爱的人都只有小嬿一个人。」段璟辰说

「不准你叫这名字。」因为太刺耳

「很快的，我就要见到她了。」段璟辰露出嚮往的神情

「最后一个问题......那一束舞女兰，是你放的对吧。」我冷静的问


「是。」


简单的问答

让
绝望粉碎了我的爱意
侵蚀了我的理智
淹没了我的世界

《很想见小嬿吗？那我成全你好了。》我拔除了他的唿吸器


这是我最后，爱你的方式


「舞女兰，代表隐藏的爱。」我早该知道的


“在我的心头上狠狠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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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整个世界黄澄澄一片

望着精神病院里的人来人往

只有我，与世隔绝...

「她又不吃饭了啊？」护士长向一名小护士问道

「是的...」小护士手中拿着餐盘，上头放着精緻的餐点

「不是不吃饭就是暴饮暴食...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护士长直摇头

我透过门缝看见这一切，在她们对话结束之后，我锁上门

走到床边，我拿出抽屉里的水果刀，在指尖刺出一个伤口

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段璟辰”

而后把纸放进一个绒毛布偶中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紧紧拥着布偶说

《我不恨他，我爱他。》

阖上眼

我做了一个梦

那里只有我跟璟辰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没有其他人来拆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