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itter Tea of General Yen阎将军的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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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中国电影系列
        最近意外在电视上看到这部电影，意识到上世纪四十年代，好莱坞拍了不少以中国为背景的电影，但是讲一个美国的女传教士，跟中国的军阀谈恋爱的，绝对是第一部。连当时的影评都说，这种“异族恋”是不寻常，而且女主角是当时的红星芭芭拉史坦惠Barbara Stanwyck。不过演阎将军的仍然是西方人，而非中国人，否则就更不可能了。(当时好莱坞有个行为规范Hays Code，电影中不可以有异族夫妇或伴侣。)
        这是1933年推出的电影，导演卡普拉Frank Capra随着这部电影后，好片一部一部来：一夕风流It Happened One Night ，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华府风云，Meet John Doe，It’s a Wonderful Life美满人生 等等。这部片他也很大胆的选择这样一个题材。
        故事是基于一本1930年出的小说，作者是一个美国女人Grace Zaring Stone。故事背景是1920年期间，一个年轻的美国传教士，到上海不久就巧遇一个当地的军阀阎将军，当时正值中国国民党北阀期间，一些基督教会来到中国拯救中国的孤儿。芭芭拉史坦惠饰演的梅根Megan Davis本来到中国除了参与教会工作，也是为了来跟未婚夫Bob结婚的。但一到步，Bob就说婚礼要延迟，因为一批孤儿面临危险，他们必须赶去救他们，而个性坚毅的梅根就坚持跟他一起去。

       

        梅根和未婚夫先是去找军阀要一张通行证，但是军阀先是嘲笑他们天真，然后不怀好意的给了一张纸条，上面的中国字写的居然是嘲笑他们的话，让见到这通行证的士兵都取笑他们，没给他们任何帮忙。不过他们还是救了一批儿童，送他们上了火车。但是在混乱中，梅根和未婚夫分开了，她的司机被打死，她自己被打晕得不醒人事，之后就被这位军阀救了，先是上了他的火车私人车厢，之后救回他在郊外的官邸。这一路，军阀都表示了对她有意思。
        在火车上，梅根就见到军阀与他的一个美丽的妾马莉，但是军官对他的妾的态度就远远不及对她的态度，她也看出军阀对她的好感。在官邸里，军阀每天都来正式的邀请，请她一起晚餐，她都拒绝了。另外她也对军阀的凶残感到愤怒。好像在她住房的窗外，每天都听见打靶声，见到一排排的犯人被当场击毙。但在她向军阀抗议后，军阀居然立即下令停止处决人犯，改到几条街外的地方举行。
        但也许这军阀样子生得好看吧，她后来心动了。这里要解释一下，这军阀是由一个北欧演员演的，丹麦出生的倪尔艾斯德Nils Asther。他在好莱坞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因此由他演这角色的目的，就是要女主角看上他。但在我们中国人看起来，他的化粧让他看起来非常奇怪。也许当时西方人看中国人都这样子吧，把他的眉毛画得向上翘起，像是漫画中的牛鬼蛇神。完全没了美男子的神气。总之这个梅根就喜欢上了他，白天她拒绝他的邀请，还对他冷嘲热讽，但夜里，她却做了几个梦，梦见自己和军阀很亲热。
        这军阀还请了一个美国的财政顾问钟斯Jones，这一点非常奇怪，也不合情理。不过这就是好莱坞，插了一个美国人，大家就可以讲英文，让美国的观众看着舒服些吧。我记得片中有一个情节，军阀的一个副官走进房间，跟军阀打了招呼之后，军阀居然对他说：讲英文。这就奇怪了，有什么理由一个上海的中国军阀，要副官跟他说英文？当然又是为了美国观众看得舒服。在这里我简直觉得这是一个笑片。
        做过这个梦之后，梅根接受了军阀的晚餐邀请，开始与他有说有笑。她并获悉钟斯已为军阀积聚了八万两的金币，储存在一个火车车厢里。但是这时梅根发现，马莉背着军阀与他的一个李副官私通，还将军阀的秘密，都告诉了李副官。当军阀知道后，要处死马莉，这时梅根却坚持为马莉求情。军阀对她说，后果会很严重，但是梅根坚持。最后军阀就放过了马莉。不过马莉最后还是利用梅根，她在马莉陪伴下，去庙里烧香时，却将军阀的秘密都告诉了军阀的敌人，结果军阀的敌人就发动攻击，除了将他的私蓄都偷走了，他的士兵也被敌方策反。
        这时军阀什么也没有了，他自己冲了一杯毒茶，准备自杀。梅根心里非常懊悔。她为自己化好粧，穿上军阀送给她的一件华丽的中国旗袍，进到军阀的房间，跪下以妾的礼仪服侍军阀。她说，自己绝对不会在此时离弃阎将军，军阀微笑一下就将苦茶喝了。
        片子最后，梅根与钟斯一起坐船回上海，钟斯对她说，她将来还是会和阎将军在天堂会合。这暗示梅根这一辈子就跟定了阎将军了？
        卡司与制作：
        这部电影在1933年推出时是纽约Radio City Music Hall的开幕电影，原来是很轰动的事，但却因为票房不佳，被迫提早下片。不仅赔了钱，评论也不佳。但是在几十年后却逐渐受到电影圈的注意，2000年时还被选出为本世纪100部最佳电影名单之内。
        女主角芭芭拉史坦惠后来归咎于影片的“异族恋”的主题不受欢迎。因为当时在美国，异族间的恋爱仍属非法，据说当时一些妇女组织就抵制这电影，说意识不正确。再加上在当时，一个年轻女子白日做春梦是很大胆的话题。
        电影里，梅根在梦中与军阀亲热，不要说两人年纪相差那么大，其中一个还是亚洲人。史坦惠演这片时才23岁，非常年轻，而男主角就被化粧成一个像“傅满州”Fu Manchu的反派角色。(不过，军阀这角色除了化粧有问题外，在片中算是讨好，他虽是中国军阀，却十分有英国绅士风度，完全不像我们心目中的土匪军阀。)
        中国人看这电影肯定有地方觉得怪，有些人可能不舒服。好像片中的白人传教士就努力去救孤儿，而男主角，一个中国军阀就只会枪毙人，或是将白人女子绑架到自己的宫里面，企图加以污染。另外在当时，美国人叫中国人还是China Man。片中也一再用这字眼，而女主角有一次骂军阀时，也用了一句：You yellow swine。(你这只猪。)
        虽然当时在中国的西方社会以传教士为主，但对于中国人还是有些成见，主要因为当时中国的落后，卫生习惯不好。但总体来说，没有特意踩低中国人，只是当做两个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文明。而且最重要，电影不是拍给中国人看的，因此电影中尽量用英文，很少中文，也不在乎是否准确。好笑的是，大部份中文是广东话，虽然事件发生在上海一带。不仅说的是唐人街式的英语，而且说来说去那几个字。
        值得一提的是，演军阀的妾的马莉是一个日本演员Toshia Mori。她样子甜美，很有东方风味。也是一个美国长大的东方人，因为片中都要他们说正统的英语。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4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