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欣赏：Life with Father 天伦乐

紫芝眉宇

这一部1947年的彩色电影是改编自1939年的同名舞台剧，而这一部舞台剧又是基于作家Clarence Day于1935年发表的自传体短篇故事改编的，说的就是Clarence Day的父亲Clare Day的故事。说起那出舞台剧，当年在百老汇创下连续上演七年以上的“非音乐剧”最长久演出纪录，至今没有被打破。
        这出剧受欢迎，不仅因为剧中的角色性格鲜明，而且剧情非常幽默，对白也都很家常。而且由这部电影，可以体会到十九世纪末(1880年代)时期的纽约，当时的中上等家庭生活的横切面。更由于电影中的主线是讲基督教受洗礼在社会上的重要性，也可以了解到宗教在当时社会的地位。片中另外一个触及的主题，在当时被认为无可非议，现在就是非常敏感的妇女地位问题了。
        电影导演是Michael Curtiz，他是好莱坞黄金时代最成功导演之一，也是最多产导演之一，杰出作品有：北非谍影Casablanca(1942)，Yankee Doodle Dandy 胜利之歌(1942)，Mildred Pierce(1945)等，这电影除了获得五项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并且是1947年卖座最好电影之一，但是华纳公司却在版权登记上疏忽了，所以今天在网上可以免费看到整部电影，而且是修补过的完美版本。大家看过下面的介绍后，如果有兴趣可以找来一看。
        剧情：
        电影中男主人克莱尔Clarence (Clare) Day是华尔街一名股票经纪，他和妻子维妮Vinnie生了四个儿子，一家人住在纽约市麦迪逊街高尚住宅区一栋三层楼公寓。家里顾了两名女仆，一个是厨子玛格丽特，她在Day家做了十多年，但是另外一个管其他家务事的女仆，就天天在换人，没有一个做得久。(下图：全家福，后面立者是妻子维妮，及两个大儿子。)

       

        但是克莱尔坚持，治理家庭必须像他的股票公司，帐目清清楚楚。所以维妮买些什么东西，都要向他报帐，经过他批准。在他，他是一家之主，而女人都是头脑不清楚，对数目字没有概念的小女人。她们都需要男人的指导。
        一天维妮说，家里的咖啡壶坏了，买一个新的要六块五，克莱尔给了她六块五。但是维妮要求，在他们经常买东西的百货公司开一个帐户，这样她不用每一次都用现金。克莱尔勉强同意了。
        这一天，维妮的表姊妹考拉Cora来访，她还带了一个远亲的女儿玛丽。克莱尔最初表示欢迎，但是听说她们要住一个星期，态度立即改变，认为对自己家人不方便。但是长子Clarence克莱伦斯见到玛丽，惊为天人，立即希望讨好对方。而玛丽听说克莱伦斯即将入读耶鲁大学，也立即对他另眼相看。
        克莱尔虽然不高兴，但是维妮却私下安排克莱尔请考拉和玛丽到餐厅晚餐，克莱尔勉强答应了。四个孩子中，克莱尔只允许大儿子克莱伦斯一起去。在这间相当高级的餐厅里，晚饭间，玛丽可能没话找话说，说她家里是信奉Methodist 卫礼教会，但父亲与他们一家一样是长老会，不过他没有受洗。克莱尔听说，就说他也没有受过洗。
        维妮听了大吃一惊，她完全不能接受丈夫居然没有受过洗。她说没受过洗就不是基督徒，而且将来不能上天堂。她说，她不想将来自己进天堂，而自己的丈夫在地狱，她会感到寂寞。克莱尔就说，他以自己的方式做一个基督徒，绝对不会让别人“在自己面上洒水”。
        维妮这时才想起来，那个牧师Dr. Lloyd 常常问她，克莱尔是不是膝盖受过伤，因为他在教堂做礼拜时，从来都不下跪。就在他们讨论这事情时，突然间雷声大作及狂风暴雨。
        当晚维妮十分忧心，她甚至认为，丈夫不是基督徒，他们的婚姻都将无效，自己的孩子都将是私生子。她决心让丈夫受洗。
        克莱伦斯正值青春期，但是克莱尔不准他买新的西装，只叫他将自己旧西装改了穿。克莱伦斯穿了父亲的西装之后，心态上就成为父亲一类的人。在教堂坐在父亲旁边的克莱伦斯，也跟父亲一样不肯下跪。一次当他和玛丽在阳台谈情时，玛丽要坐在他膝上时，他居然拒绝了。
        当考拉和玛丽住满一个星期要离去时，克莱伦斯跟她私下告别，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他却很严肃地对玛丽说：妳必须先写信给我，而且一到就要写信。玛丽不高兴，说男人应当先写信。克莱伦斯就说：妳长途回家，妳才有东西可以写。而且我要妳先写。结果两个人不欢而散。
        克莱伦斯认为，这些都因为他穿爸爸的西装，才造成性格变异。于是他向父亲争取，自己必须有自己的西装。这时克莱尔就对他说，作为男人必须持家，因为女人不会思想。虽然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不能让她们驾驭自己。当克莱伦斯说，有时女人会有情绪，甚至哭泣，克莱尔就说：你必须坚定立场，不能动摇。他还说：女人最终会将所有的事都跟“你是否爱我”挂勾，这时候事情就模糊化了，就很难里清楚。他劝儿子不可以动摇，并且说：你要强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下图：15岁的伊莉莎白泰勒。)

       

        克莱尔每个星期都要将家里的帐目跟妻子核对。这一天他发现，维妮挂帐买了那个咖啡壶。他问妻子他不是给她六块半买咖啡壶吗？维妮很天真的说，那咖啡壶不用钱买，因为我是挂帐的。克莱尔再问她那六块半去了哪里？她才说用四块钱买了一把花伞。当克莱尔再追问那剩余的钱时，维妮就说两元给了工人，之后她就哭起来了，她说自己每天持家责任重大，工作繁忙，丈夫却这样不信任她。她这一哭，克莱尔就不知该怎么办，他说“我又做错什么？”只有算了。维妮又赢了一仗。
        这一天二儿子约翰拿回一箱药品，原来他为了赚零用钱，在一个“医生”那里批来一箱万灵丹，说可以治任何病人“抱怨”的病，包括感冒，肠胃病，消炎，外伤，总之什么都治。哥哥克莱伦斯听了，也愿意加入投资。两人就出去附近兜售。这一天刚好母亲维妮不舒服，卧病在床，她抱怨头痛，约翰听了就在母亲的牛奶中加了一些，说让母亲尝试药效。
        这天下午，三儿子跑到克莱尔工作的银行，说母亲病重，他必须立刻回家。克莱尔叫了当时的出租车马车，叫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去，到了家，已有两个医生在场，说维妮好像是中毒，这时连牧师都来了，他叫克莱尔一起祷告，克莱尔也感到情势危急，但他就是不肯跪下祷告。但是他答应牧师，如果妻子这次好了，他愿意受洗。
        维妮病好之后心情好好，因为她听说丈夫愿意受洗。这一天她带着几个儿子到附近一间百货店，维妮买了一个好大的瓷器做的看门狗，花了15元。克莱伦斯就瞒着母亲订做了一套西装，刚好也是15元。克莱伦斯心想，他和约翰如果卖了那一箱药，他就有15元进帐。而他知道玛丽就要来访，他迫切需要一套自己的西装。
        回到家，维妮对克莱尔说，牧师答应如果他肯去受洗，不用预约，随时可以。克莱尔说他从来不是认真的，他只是以为维妮会死去，才那样说。维妮当然不高兴。这时克莱尔见到客厅当眼处出现一只好丑陋的瓷器狗，叫维妮搬开。当他知道这只狗居然花了15元，就叫维妮立即去退掉。维妮说买了再退好麻烦，克莱尔就说“妳若是退了，我就受洗”维妮立即就叫长子克莱伦斯拿去退。克莱伦斯发现这只狗也是15元，就用那笔钱付了自己的西装。因为这时弟弟约翰说，他们卖了那第一箱药之后，那“医生”没有付钱给它们，只是再给他们两箱药。
        维妮就更积极的准备丈夫的洗礼。她为星期六订了一辆最豪华的马车，一小时收费两块钱那种，也是克莱尔平时都舍不得叫的。而克莱尔见到妻子心情好，他也跟着心情好，完全不知道妻子的计划。
        星期六，几个孩子都知道是大日子，都穿戴整齐，百货店也送来克莱伦斯的西装，克莱尔见大儿子穿上新西装，问他那里来的，维妮就在一旁说，这西装一毛钱也不用花，因为是用那只瓷器狗退掉的钱买的，克莱尔耐心解释，不管怎样，最终他还是要付这笔钱给商店的，维妮还很神气地对他说：“你不能让他们charge你。”
        这时维妮的表姊考拉又带着玛丽来访，克莱尔见了很不高兴。克莱伦斯穿着新西装下楼，他和玛丽经过多封情书来往，两人感情突飞猛进。考拉说她们这次不过夜，克莱尔立即改变态度，跟她们谈笑风生。
        这时候马车到了，维妮向大家宣布，他们要坐马车到教堂去见证克莱尔的受洗礼。克莱尔说他从来没有答应受洗，维妮就说在她病得快死去的时候，他承诺去受洗。现在她怀疑他爱她的程度。她甚至说“你根本不在乎是否与我在天堂见面”，正当克莱尔面对哭泣的维尼不知所措时，他发现这马车是每小时收费两元那种，基于不想浪费的心理，他敦促大家赶快上车。于是维尼破涕为笑，大家一起坐马车去了教堂。
        制作与卡司：
        前面说过，电影的剧本是基于作家Clarence Day的自传体小说改编的，而Clarence就是电影里面的长子克莱伦斯。他的戏分也比较重。而他主要叙述的就是他的父亲是一个生活严谨的人，对于家庭开支管得很严，所以妻子每天的花用都要向他报帐。但是虽然如此，最终妻子维妮都能得到自己坚持所要的。所以作者说，虽然父亲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但真正的主人却是母亲。
        这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那时候的女人还穿长裙子，每个人星期日都要上教堂。我在网上看这电影时，见到评语每个人看过后，都说怀念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好有礼貌，没有人讲粗口(至少在电影里)，没有暴力及色情。最好的是，剧本非常好，字字珠玑，而且都让人莞尔。难怪这个剧本可以创下最长久舞台演出纪录。
        电影男主角威廉鲍尔William Powell属于米高梅的当红小生，一生拍片不下六十部，最为人知的是与Myrna Loy 合作过14部电影，包括拍了多部续集的The Thin Man瘦人(1934)，以及The Great Ziegfeld 歌舞大王齐格飞(1936)。他因为这部电影第三次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惜未得奖。
        威廉鲍尔与这部片的女主角艾琳邓Irene Dunne，合作不多，但是在这电影却非常合拍。艾琳邓本人是歌星起家，非常能唱，以前介绍过她的Show Boat画舫璇宫(1936) ，在片中就演唱多首歌曲。她也非常擅长演喜剧，其中与Cary Grant加利葛兰合作过多次，包括1940年的My Favorite Wife 我的爱妻，1941的Penny Serenade。此外她获得五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可惜都未获奖。在这电影中也安排她唱了一首Sweet Marie，这是一首非常优美的歌曲，那歌词太美了，安排在电影中刚好描写他们夫妻的一种淡而长情的感情(歌词见后面)。也给她演唱的机会。(下图：一起唱歌)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15岁的女星伊莉莎白泰勒在片中饰演玛丽，这是她第七部片子，米高梅明显在催谷她做大明星，将她拍得十分美丽。而饰演牧师的Edmund Gwenn就是后来在34街的奇迹Miracle on 34th Street(1947)中饰演圣诞老人的。饰演表姊考拉的是ZaSu Pitts，她走红于默片时代，一生拍片超过一百部，她最后一部客串的电影是1963年的It‘s a Mad，Mad，Mad，Mad World 疯狂世界。她在这部片中戏也不多，与客串无异。
        这电影与舞台剧一样受欢迎，只是半年的收入就已经使到这电影成为1947年最卖座电影。虽然几位大明星都属于米高梅，但是电影却是由联艺公司United Artists制作，华纳公司发行，但是这部片的主权一直没有交代清楚，所以今天是没有主权的电影，可以免费在网上下载。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1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