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电影欣赏：Mrs. Miniver 忠勇之家

大海无量2006

这是1942年米高梅推出的一部黑白片，叙述二战时英国遭受轰炸时期，一个家庭的故事。导演是威廉韦勒William Wyler，他导过无数成功的大片，由Wuthering Heights 咆哮山庄(1939)，罗马假期Roman Holiday(1953)，到宾汉Ben Hur(1959)，使他总共得到15次最佳导演金像奖提名，而获奖三次，包括这一部。
        这电影是基于一本1939年出版的同名小说所改编，女主角蜜莉佛太太Mrs. Miniver由葛莉亚嘉逊Greer Garson饰演，男主角是华特皮俊Walter Pidgeon，其他演员还有：泰莉莎雷特Teresa Wright，一位有爵位的英国演员Dame May Whitty，及Reginald Owen等。
        这电影获得这样多奖，是因为天时地利，因为电影推出时，正值美国宣布参战，非常适合当时局势，美国也非常需要这样的电影团结民心。我在电影最后见到一行大字，说“美国需要你的援助，请买国防债券。”而英国当时的首相邱吉尔更说，这电影比五艘军舰，或是五十艘驱逐舰还有用。
        就因为这原因，这电影获得十二项金像奖提名，获奖六项。
        剧情：
        故事发生在英国伦敦市郊的肯特郡，男主人克里姆Clem Miniver是一个建筑师，家境富裕。他和妻子凯Kay Miniver 生有二子一女，家中雇用了一个女厨师，及一个女仆，在泰唔士河畔有一间大屋，生活舒适。
        电影开始时，凯狠心的买了一顶帽子，有些内疚。不过克里姆就买了一辆新车，也有些内疚，两人各怀鬼胎，不过最后都向对方坦白，觉得对方值得。
        他们的大儿子叫文生Vin (Vincent)，由牛津大学放假回家。他满口理论，要改革社会。这一天一个叫卡洛Carol Beldon的女孩来访，原来她是这一区一个贵族出生的贝登女爵Lady Beldon的孙女。女爵听说当地一个火车站长巴纳德Ballard培育了一株玫瑰，并以Mrs. Miniver命名，现在他准备拿这一株玫瑰，参加当地一年一度的花卉展。因为那朵玫瑰非常出色，很有可能获奖，卡洛是来请求凯，要她劝巴纳德退出比赛。原来贝登女爵自己也培育了一朵玫瑰，要参加这比赛，非常希望得奖。
        见到卡洛，文生一贯的与她争论起来，说周围的人都具封建思想，包括陈旧的贵族封爵制度。卡洛一眼就看穿他是理想青年，但很有风度地向他指出“大篇道理未必能够解决社会问题。”不过文生倾倒于她的美丽之下，愿意与她交朋友，并约她当晚一起参加当地举行的一次舞会。
        在舞会中，他们多次起舞，关系迈进一大步，但这时听到宣布，德国纳粹军队向波兰进攻了。局势顿时紧张起来。镇上的年轻人都准备应召入伍，文生也志愿进入皇家空军。临走前，他到卡洛的家去道别。虽然只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因为离别的关系，他们已经依依不舍。
        在卡洛家时，警报已经响起，他们都躲入地下室。在蜜莉佛家里，全家人也都紧急关灯，原来是演习，巡逻警察到每一家去教导大家必须做到一丝光线都不能泄出去，否则就成为轰炸目标。(下图: Miniver 一家在避难室内。)

       

        八个月后，文生休假回家一个星期。当晚卡洛到Miniver家晚餐，文生的小弟弟开玩笑，问哥哥为什么不跟卡洛求婚，文生认为机会稍纵即逝，当场向卡洛求婚，她也答应了。但是晚餐后却接到电话，要他立即结束休假，回去恢复任务。凯和克里姆都不舍得儿子刚回家就要离去，卡洛更是感到难分难舍。
        见着儿子提着行李离去后，凯很落寞，但不久听见有飞机低飞经过，她知道是儿子故意低飞，跟她和克里姆打招呼。
        当晚，扩音机叫所有家中有船的男人，都要在小河中执行夜间巡逻任务。因此克里姆也出发了。后来知道原来他们都要赶去一百里外的法国的敦克尔克Dunkirk，因为有三十多万盟军士兵困在当地，其中二十多万是英国士兵。政府要所有的船只都用上，去接运这些士兵到安全地点。
        对于凯，儿子和丈夫都去出任务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子女，每天还要应付不时传来的警报声，轰炸声。一天难得的没有警报声，当她在院子里散步，见到一个男人躺在花丛中，接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德国士兵，相信是刚刚堕机跌落地面的伤兵。她正想离去时，那伤兵捉住她，威逼她进到房里给他东西吃。他显然很饿，狼吞虎咽。但他仍然拿着枪指着她，一些都不放松。但最后他的伤势严重到晕倒，凯才能夺了他的枪，打电话叫了警察和医生来。
        伤兵被接走后，克里姆回来了，原来他这次去了五天都没有睡觉，因此一回来倒头就睡，睡了一整天。
        不久儿子文生又回家休息，这次他亲自到卡洛的家去求婚。之后贝登女爵来访，说卡洛及文生都太小，反对他们的婚事。但凯说服她，当年她们自己结婚时，比他们更年轻。(下图：文生及卡洛，一对年轻人。)

       

        婚后，卡洛对凯说，知道文生任务的危险，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让文生过得愉快，也给自己留下终生的回忆。这番话使卡洛与凯的关系更紧密起来。
        之后轰炸越来越频繁，他们一家多半时间躲在花园的一个地下室哩，每天用手电筒唸书给孩子们听。最喜欢的读物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还有就是意大利籍的珠宝设计师Fulco di Verdura 写的自传The Happy Summer Days，记述他幼年时期在西西里的美好回忆。
        战争中，小镇的花卉比赛照样举行，参展的有菊花，大理花，玫瑰等。贝登女爵是大会主席，原来她的玫瑰被评审员选为第一名，但在宣布时，她读了巴纳德的名字，自己的贝登玫瑰Beldon Rose得第二名。巴纳德没想到自己会击败女爵而得奖，开心得不得了。
        但就在花展时，警报声又响起，伦敦及周边各地的轰炸无日无之，到处都是残垣败瓦，贝登女爵将她的大宅开放给当地村民做为避难室。
        一天文生又回家度假，之后凯跟卡洛开车送他上火车回军营，之后回家途中，响起警报，他们将车熄火停在路边，见到炸弹就在周围落地开花，好不惊心动魄。等到警报解除，凯见到卡洛已经中弹，凯将她他送回家，不久她就断气。
        不久文生回到家，他已经知道妻子死了。讽刺的是，他没有战死，妻子却离他而去。
        最后是教堂中的牧师讲道，他唸出了村子里一些在轰炸中丧生的村民的名字，包括一个在教堂唱诗歌的男孩，还有火车站站长巴纳德，以及两个星期前才在这间教堂结婚的新娘卡洛贝登。最后他说：这一次几乎每一个家庭都受到巨大的波及，为了什么？这些死去的有老人，有儿童，他们不是士兵，所有人民都有机会受到伤害，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这是一场人民的战争，战场不是在战地，而是在城市，在乡村。不论男人女人儿童，所以只要是爱好和平的人，都应当奋勇抵抗。我们埋葬了我们的亲人，但我们不应忘记。让我们都从暴力独裁势力中解放，也期盼上帝会帮助我们赢得这一场战争。
        制作与卡司：
        电影最后一幕非常感动人心，激励人心。最后文生离开自己家族的座位，走到贝登女爵身边，一起吟唱圣诗。教堂屋顶已被炸破一个洞，这时见到一群英国的战斗机由洞孔中飞过。
        这电影是在1940年期间拍摄的，当时二战正在欧洲打得如火如荼，而美国还未参战。拍摄期间发生珍珠港事件，美国才参战，因此剧本一再修改，逐渐加多了支持英国及盟军的部分。据说其中蜜莉佛太太在花园中见到德军的部分，原来是很感人的一段剧情，要证明战争中双方都有值得同情的角色，最初也无意将那个德军说得那样坏，后来才逐渐增加了很多对白，例如他说:“德意志会毫不留情地摧毁你们，摧毁英国。你们等著看。”其实看剧情，这些对白是无须加进去的。而最后，蜜莉佛太太更打了他一巴掌，这些都是在珍珠港事件后才加进去的细节。
        电影还很适时地将刚刚发生的敦克尔克大救援行动写到剧情，电影中见到上百只船只在泰唔士河前进，还算壮观。
        而电影中最重要，及最激励人心的一段就是最后教堂中牧师的讲道，这一段话不像是牧师说的，而像是英国首相面对英国民众的讲话。据说这一段话是由导演威廉韦勒本人及编剧一再改写的。而美国的罗斯福总统还呼吁米高梅尽快将电影推出，在最多的戏院上演。后来这段话还被盟军印制成传单，在欧洲的沦陷区由空中抛置。
        其实当时在欧洲，战争已经持续很久，而好莱坞的负责人之中，包括老板及编剧等，相当多一部分是犹太人，都希望拍摄一些反纳粹的电影，但都担心老百姓没有兴趣，没有动作。而1939年出版的Mrs. Miniver这本小说也被传来传去，没有人愿意拍。而且当时美国还未宣战，在美国推出一部支持战争的电影，很难会卖座。
        不过作为欧洲出生的犹太人，威廉韦勒接下了这工作。他承认一开始就将Mrs. Miniver当作宣传片来拍的，目的是“推销战争”，所以他不在乎在合理的范围内，添加战争文宣进去。但以他的技巧及天分，他还是拍出了一部感人的家庭剧。
        最成功处是，将一个爱好和平的中产家庭的每一份子，都变成拿起刀戈的战士。而又让一般电影观众能接受。
        结果电影一推出就赚了大钱，完全出于当初的想像。也是1942年全年最卖座电影。而且赢得六座金像奖，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威廉韦勒)，最佳女主角(葛莉亚嘉逊)，最佳女配角(泰莉莎莱特)，最佳编剧，最佳黑白摄影。
        这情况有些像后来1946年威廉韦勒拍的另外一部鼓吹爱国主义的电影The Best Years of Our Lives 黄金时代一样，也是因为天时地利，卖座卖了个满堂红，还获得七项金像奖。
        在当时，女主角原来是找的米高梅元老花旦Norma Shearer，但当时36(一说是40)岁的Shearer 不肯饰演一个有成年儿子的母亲，最初Greer Garson也是因为同一个理由不肯接受。但在导演说服下才同意，结果赢到生平唯一的一座金像奖。
        电影一个问题是，只有很少的配角有英国口音，几个演员甚至没有假装说英国口音。不像早两年的乱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就要英国籍的女主角费雯丽Vivien Leigh学习说美国南方口音。证明了好莱坞拍片只是给美国人看的，只要向美国观众交代就好。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1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