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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情感] 【幽姐】【字数:71833】【22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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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9 00: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百二十章 神之手



  林雪简直快哭了,跺着脚道:“你要怎么帮我?”



  看她这么着急,我忽地想起,还有一则报道说过,德国一个中年男人得了非常厉害的性隐症,为了解脱竟然自砍老二。



  做爱成瘾,生理上是因为内分泌失调,雄性激素或雌性激素过度旺盛;心理上则是由于,生长环境出现偏差,色情书刊影视剧的引诱,不良长辈的示范,以及精神压力过大,而又没有别的发泄途径。



  林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得病的呢?我觉得,应该是心理原因,因为据说生理原因导致的病人,病情往往比较厉害,而林雪显然还不算厉害。



  不过,尽管她的病情还轻,但对于正常人来说,表现也够夸张了此刻,林雪脸蛋潮红潮红的,迷离的眼神含着哀求,浑身颤抖,小嘴儿一张一合,我觉得如果我现在如果真答应,她肯定任我所为,最后还会对我感激涕零。



  在茶树林里尽情弄一个女明星,这情景,想想就叫人浑身酥麻。



  我正在怔怔出神的时候,林雪已经第三次扑进我怀里,不过这一次,她抓起我的手塞进了她的裤子,小嘴儿不住哀求:“小凡,求求你快点吧!这儿的男人我都不喜欢,就喜欢你,我来时就打定主意要跟你好的”



  她不用解释,我也知道她蓄谋已久;我的嘴撇了撇:“你早有打算,所以这次没带玩具?”



  “嗯嗯!”林雪着急地点头,性隐症患者出门时大多都带成人玩具的,因为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异性都会答应跟他上床。



  “好吧,”我叹了口气,我终究不能和她真的做,所以就伸出一只手,在月光底下闪着银子般的光泽:“我有点绝活儿,你准备好就行了。”



  “呵~~~~”



  二十多分钟后,林雪像骨头酥了一样,歪倒在地上,喉咙里又发出一声悠长的申吟,显然是舒畅极了;见她双腿放松,我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



  “林雪”我的纸巾不够使,我正想问问林雪有没有,但定睛一看,林雪满脸醉红,眼里蒙了一层泪花,正痴痴地望着我,我吃惊极了,那半截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林雪现在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她连裤子都顾不得穿,坐起来抱住我的大腿,用娇媚的脸蛋蹭着我说:“小凡,你实在太厉害了,我估计加藤鹰也不如你,手活儿这么好,改天跟我来一次真的,我把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把什么都给你”,是男女间一种暗示,老司机都懂的。



  这本身是一个极其诱惑的承诺,但我毫不客气,拿右手在她的脸蛋上使劲抹着:“少拿这个唬我,现在先把幽姐的消息都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 林雪骗了我



  谁知道,听了我的话,林雪的身子微微一颤,丹凤眼里露出一点惧色。



  我马上察觉了,厉声道:“怎么?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林雪脸上春潮暂退,但她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就沉默了,神色很迟疑,松开我的腿,坐直身子,缓缓伸手去提裤子。



  我又急又疑,她的手机就插在棉衣口袋里,我立刻弯腰把手机抽了出来;林雪还没把裤子提到一半,但她见了,马上本能地伸手来拦我。



  “等等!”林雪很着急地跟我抢手机,“你别翻我的手机,我待会儿告诉你还不行吗?”



  “滚!”我一手推开了她,心里更疑惑了,几乎认定她就是在骗我。



  趁林雪歪倒在旁边的地上,我快速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唰的亮了,但我马上泄气了,因为屏幕是锁着的,必须要密码才能打开。



  “给我把屏幕打开,”我一步跨过去,非常粗暴地揪着林雪的头发,把她脑袋揪了起来:“快点!我要看照片!”



  “不要这样嘛!”林雪又疼又委屈,眼圈都红了,窈窕的身子乱扭不已,雪白的屁股把地面蹭的“沙沙”响。



  她哭着说:“我告诉你实话好了,今晚的照片是假的!是我为了把你引出来,从百度上随便下载的”



  “你!”我勃然大怒,一把把她使劲推倒在地上,然后欺过去,扬手想要抽她嘴巴。



  但林雪真的害怕了,她吓得双手捂住脑袋,扎在地面上,连连求饶:“对不起,对不起!但从前的照片都是真的!真的!”



  “我操了!你这个贱货!”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巴掌中途转向,勐抽在她雪白丰满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女明星的美臀上留了一大片鲜艳的血红,月光下看来,那违和感太强了。



  我又抓住她的毛衣,把她掀过来,摇晃着她的脑袋道:“那那些真照片你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说!”



  林雪被我吓得像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发着抖道:“那些照片是富人之间相互流传的,是我陪一个老板玩的时候,觉得有意思要过来的”



  “那昨天的照片呢,是不是真的!”我的声音都发颤了,恨不得掐死这个臭女人。



  “是是!那张是!”林雪也急了,眼里掠过一抹惶恐的光:“那张的的确确是白幽儿坐的那艘船到岸时拍的!这是黑道的规矩,每次偷渡船安全到了目的地,就会拍张照片,发给需要的人,其实也是为了给他们招揽生意!”



  “你需要那张照片?”我阴阴地问。



  “不!我不需要!”林雪连连摇头,“我是为了骗你上钩,故意朝别人要的”



  “混蛋!”我真的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幽姐的消息!你是不是只知道船的行踪,但幽姐的消息你根本不清楚?”



  林雪的脸色霎时变得像死人一样,她脸蛋上的潮红其实还没全退呢,加上这副表情,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果然猜对了!



  “林雪卧槽尼玛!”我彻底爆发了,大吼一声,对她高高举起了拳头。



  林雪吓得大叫一声,再度抱起脑袋扎在地上。



  但是,她圆圆白白的屁股正好对准了我,还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靠!我红着眼睛,一记铁拳重重落在她沉甸甸的屁股上,林雪立即惨嚎一声,被我打得趴在了地上。



  我从来不打女人的,唯一逼我动过手的女人只有董紫,但此刻,我彻底豁出去了,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这个国民女神的屁股上,顷刻间就给她凿了一片红。



  然而,我打了也就十几下,茶树丛里忽地传来一声惊叫:“雪儿,俞凡,你们在干嘛?”



  正是潇潇!



  我不禁一凛,拳头停在了半空,林雪马上用手捂着屁股,嘤嘤地哭起来。



  我一扭头,潇潇穿着一件咖啡色长款棉衣,眼睛瞪得圆圆的,急急忙忙走过来:“我去,俞凡,雪儿跟你玩的什么游戏?你是不是当真了!”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不少,我仍然余怒未消,勐地站起来,啐了一口:“我没跟她玩!她骗了我,我就是在打她!”



  “你”潇潇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她忽地注意到了地上的水迹,还有空气里弥漫的体液味道,又看看我的手,和林雪被水打湿,又沾了无数尘土的裤子、屁股;她撇撇嘴道:“骗人!这么多水,你都打她哪儿了?”



  我登时语噎。



  潇潇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表示她根本不信我说的。



  她弯腰扶起了林雪,问她道:“雪姐,别哭了!我就说过,你老玩这种游戏很危险的,你还不信,现在看看,碰上一个不是人的小子,瞧他把你打的这个惨!”



  “你才不是人呢!”我挥着拳头,骂了回去。这家伙,还真以为我跟林雪玩某种游戏呢!



  潇潇没有理我,帮哭成泪人的林雪穿裤子,林雪刚才被我弄得太嗨了,小内内都湿透了,还沾了不少土;潇潇借着月光看的清楚,不禁皱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帮她垫在内裤里,然后才帮她穿好,整个过程老体贴了。



  “潇潇,”林雪穿好衣服,狼狈的不行,抽泣着道:“谢谢你你怎么来了?”



  “哎,”潇潇挺有同情心,已经被林雪的哭惹得鼻子都红了:“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你的门还开着,就知道你的瘾又犯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去找俞凡,但还是挺担心的,所以就出来找你。俞凡屋里也没人,我就猜你肯定带他来茶园了,只有这儿的环境还算合适”



  说到这儿,林雪的眼泪又大滴大滴地滚出来,她又哆嗦了一下。



  霎时间,我和潇潇都注意到了,潇潇惊惧地抓紧了她:“雪儿,你该不会又想了吧?”



  我不禁也一哆嗦,怒火虽然还没熄灭,震惊已经卷了上来:不会吧,刚才她明明高潮了两次,喷的水可以让她靠的那棵茶树喝上一冬天了,怎么这么快就又想了?



  莫非,这家伙的性瘾症在逐步加深?



  说真的,这很有可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严重的心理疾病都是一点点积累而成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林雪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果然不断地咽着唾沫,贝齿咬着红唇,神情古怪。



  但她纠结了好一会儿,甚至不敢抬头看我一眼,最后轻轻一抻潇潇:“咱们回去吧!”



  “嗯!”潇潇点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腰:“别怕,雪儿,有我呢!别找这些臭男人了!”



  潇潇的话让我浑身一悚,这家伙,她跟林雪难道真的是那层关系??



  我惊讶无比,潇潇搀扶着林雪,慢慢走了,林雪的屁股痛苦的一扭一扭的,看来实在被我打狠了。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太阳老高才起来。



  收拾清了,来到空地上,整个剧组早在忙碌了,林雪又在跟谢明利对戏,她走路还是有点别扭,工作人员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霎时想起,昨晚潇潇说,半个村子的人都被我吼醒了。



  “擦!”我暗想,“这群人肯定都认为我跟林雪有一腿,他们该不会觉得,林雪现在这样子是被我干的吧?”



  我不由得使劲搔了搔后脑勺,林雪这样子确实是被我“干”的,只不过此干非彼干而已。



  我正发愣的时候,忽然村口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一辆绿颜色的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就停在空地边缘。



  这辆车好眼熟,我心底刚掠过这个念头,就见车门打开,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走了下来;她身材颀长,细腰上围着一条紫金色围巾,显得特高贵,一看见我,立刻兴奋地瞪大眼睛喊:“小孩儿!俞凡,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又见贾璐瑶



  这时,阳光特好,照在那女人带着绒毛的嫩脸蛋上,她漆黑的大眼亮晶晶的,闪着空灵的光。



  “贾璐瑶!”我不禁大吃一惊,她怎么来了?



  驾驶舱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很瘦,很时尚的青年走下来,正是贾潞涛;他穿一件名牌风衣,脚蹬一双大黑登山靴,梳着小平头,特别精神的样子。



  贾潞涛也看见了我,微微一笑,跟贾璐瑶一起,过来给我打招唿。



  由于我修理鹦鹉头那件事,这兄妹俩对我挺热情的,我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但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他们,至于原因,也许因为他们是官宦子弟吧,我一个小底层,看见这类人总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你们是周末来山里玩儿吗?”膈应归膈应,表面上的礼貌总得做足,我想起今天是礼拜六,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的,”贾璐瑶晃着脑袋,眼里闪烁着小女孩般的天真与娇痴,“我哥太忙,可没时间带我玩的,这里山上有棵老茶树,我们是专门来买茶叶”



  “嗯!”贾潞涛接过了话头,抬起眼,朝村后的高山望去:“我们每年都来,这都第三年了,那种茶超好的,只在冬天才能摘,而且一棵树就产那么四五斤,再来晚点就要被抢光了。”



  我唔了一声,采茶确实分春夏秋冬,冬茶极少,有的据说特别珍稀。



  说到这儿,聊天本来该结束了,但贾璐瑶看看周围忙碌不已的剧组,唇角调皮地挑了挑:“小俞凡,你真好诶,我看了网上关于你那些报道了,你在这儿这是干嘛,拍广告当明星吗?”



  剧组的大面包车就停在空地边,车上用红漆刷着广告公司的名字;我看了看贾璐瑶,脸蓦地一红,叹道:“是一个公益广告,我就是拿钱替人办事罢了,这种广告,你来拍才最合适。”



  “我”贾璐瑶却怅惘地道:“别说拍广告,我现在就连班都上不了了”



  我心里微微一奇,贾潞涛看了她一眼:“瑶瑶,别说了,咱们去黄叔家吧。”



  但贾璐瑶不太乐意,她摇摇头,如小可怜般乞求道:“哥,我想看他们拍广告,好不容易遇见小俞凡,过一会,我还要好好谢谢他呢。”



  贾潞涛目光有点严厉:“等咱们回来你再谢他不行?”



  贾璐瑶神色更委屈了,连连摇头,说她就想看拍广告,在热闹的地方多待会儿。



  贾潞涛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显然不愿意妹妹单独留在这儿。



  我不禁奇怪,心想他们俩这是干嘛呢,说话藏着掖着神秘兮兮的,贾璐瑶身体有些不好,但留在这儿也不会出什么事呀;不过,这是他们的私事,我当然管不着,更何况我对他们没多少好感,就算叫我管我都不会管的;于是我扬了扬手,跟他们说了一声,径自去找林雪。



  今天上午,谢明利安排我们拍上山采茶的镜头,林雪已经换好山里人的装束了,正背着筐子在镜头前摆pose;我细看她一眼,这家伙表演仍然极其认真,不过她恐怕是屁股太痛了,所以姿势总有点不自然。



  我心里又是恨,又是好笑,很快换好衣服背上筐子,来到镜头前;但这时我发现,贾璐瑶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屁股下垫着一个垫子,正在摆着手对我笑呢。



  “奇怪的俩人。”我暗中撇了撇嘴,没有理她,也摆起了pose。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我和林雪也不知拍了多少镜头,谢明利终于比较满意了,说会从里面选取一个,其余的都剪掉。



  “快中午了,大家休息吧!一点半继续!”谢明利举着一个小喇叭喊,众人应声,纷纷放下各种器材,准备去吃村里的大锅饭了。



  我卸下筐子,累得直捏肩膀,就在这时,耳畔传来贾璐瑶柔和轻灵的声音:“小俞凡,现在有空了吗?”



  我扭过头去,贾璐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两步开外的地方,歪着小脑袋,神色羞羞的。



  我不禁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那天见她怒斥鹦鹉头,我真不敢相信,她这种性格的人会是一名关键时刻勇救学生的人民教师。



  “有啊!”我扭着脖子摇着肩膀,走了过去,四下环顾,贾潞涛仍然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不禁问:“这么久了,你哥还没回来吗?”



  “没呢!”贾璐瑶拨拉着小脑袋,“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采下的茶叶已经卖完了,他跟黄叔商量要去山上采新的,正在找人呢,如果顺利,要摘到手估计也得傍晚去了。”



  “到底是什么茶呀?”我有点好奇。



  “大红袍。”贾璐瑶扬扬眉毛,声音极小的道,“我只告诉你啊,除了九龙窠,这里也有一棵正品大红袍茶树,很秘密的,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我不禁大吃一惊,稍微有点茶叶知识的人都知道,大红袍号称茶中之王,曾经拍出过一克一万的天价;而真正的大红袍茶树,一共才那么几棵,都长在武夷山九龙窠最后一窠的岩脚上;贾璐瑶居然说这里也有一棵,这是真的假的?



  见我沉吟,贾璐瑶凑了过来,晶莹的眼里透出很认真的神情:“我是说真的哦,这棵树上的茶一般只供给市里面和省里面的领导,我叔叔每年都安排,专门给我留一点,但有时大领导想要,也就留不住了。”



  “你专门喝这种茶??”我挠起了脑袋:“为什么?”



  贾璐瑶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用苍白的小手捂住嘴,瞪圆了眼。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知道她是有病的,这想必涉及到她的隐私,所以挥挥手,不再问了。



  “嗯,”贾璐瑶很欣慰,似乎我不刨根问底对她来说太好了,她笑了笑:“那咱们言归正传吧!上回你走的那么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现在正好是个机会,谢谢你哦,小俞凡!”



  她不提那件事也就罢了,那天正是幽姐离开的日子,这是我心里的隐疾,我不由得一哆嗦,道:“不必了,换成谁都会那么做的。”



  说完,我抬脚就走,但贾璐瑶伸手拉住了我,奇怪的问:“你脸色突然变得好差,是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我心里愈发烦乱,有些粗暴地挣脱了她,加快脚步朝食堂走去。



  但我没想到的是,贾璐瑶竟然追了上来,不过这次她没拉我,而是和我并肩疾行,边走边关切地问:“小俞凡,你这样子绝对不正常,我刚才一定提到不该提的话了,对不对?告诉我,有什么事老师不姐来帮你,好不好?”



  我心烦极了,勐地顿住脚,贾璐瑶却没有我这么行动自如,她跟着我停住,柳腰一歪,竟然差点摔倒。



  我不禁一皱眉,心想这女人身子这么弱,到底有什么病啊?想到这儿,我抑制住了怒气,清清嗓子:“贾老师,你真想多了,我的的确确什么事儿都没有。”



  “乱讲!那你为什么脸色突然那么难看?”



  “我那是饿的,”我直直地看着她撒谎,“我连早饭都没吃,又一口气拍了那么久,脸色变了很正常吧?”



  我这时的口气带着明显的欺骗味道,明明就是不想再跟她聊下去的节奏,贾璐瑶当然明白了,委委屈屈地道:“好吧,小俞凡,你如果也这么讨厌我,那我就不烦你了”



  “真是有病!”我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甩过她,大步往前走,但就在这时,我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抽泣,贾璐瑶竟然哭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跟贾璐瑶在车里



  这时,空地上已经没别人了,相当静谧,贾璐瑶的哭声传进我耳朵,好像非常伤心似的。



  我的心不禁一颤,顿住了脚;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心是很软的,尤其受不了女人哭,先别说幽姐,就算是方倩,当初一番哭诉也让我情不自禁地升起了同情。



  此刻,听到贾璐瑶在哭,我心里更是难受,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走回去,瞪着眼睛道:“贾老师,别哭了,你这么哭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滴了似的?”



  贾璐瑶正拿小手抹眼泪呢,我惊讶的看到,她的眼珠子竟然已经完全变红了,苍白的小脸配着滴血般的眼珠,真有些吓人。



  “你”我顿时张大了嘴。



  贾璐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眼泪擦干,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按道理,我才跟她见过两面,贸然问这个是很不应该的,但我心里冥冥中有种感觉,她的病,一定非同寻常。



  “这个我才不告诉你!”贾璐瑶又拿出纸巾,把泪痕都擦干净,但是,她的小脸白里透着一抹病态的嫣红,而且眼珠实在太红了,透过镜片也能看出来。



  我一阵沉默,老实说,把贾璐瑶弄哭不完全是我的责任,但你们懂得,跟女人相处,只要她掉泪就算男人输了,更何况,这个贾璐瑶,患着一种如此特殊的疾病。



  “贾老师,”我瞬间调整心态,昂昂头道:“真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粗鲁了!请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听我这么说,贾璐瑶扁了扁小嘴儿,抱怨般的道:“对对,就是!全怪你!我本来好心好意想关心你的,你却那么对我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真会顺杆儿爬,我就不信她没察觉到,刚才她涉及到了我的隐私,但我总不能跟一个病人较真吧,于是我清清嗓子,又给她道了次歉。



  谁知道,贾璐瑶的心还真不小,她见我道歉两次,很快就重新开朗起来了,还凑了过来,调皮地道:“小俞凡,你不是说你饿了吗?走,姐车上有好吃的,咱们一起去吃!”



  她又找了新话题,我不禁微感奇怪,这半天她好像一直在主动找话题,唯恐跟我没天可聊。



  我眼睛转动,打量着她,这女人得接近一米八,比我高五厘米以上,现在她一双大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热切的光,看样子相当渴盼我能陪她。



  “好吧!”我迟疑着答应了,陪陪她就陪陪她吧,或许她也对我有一点好感,但那又如何呢?总之我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复杂了,而且,我也不想跟林雪一起吃饭,我们现在表面平静无波,但一靠近彼此,就会觉得浑身别扭。



  到了车上,贾璐瑶打开背包,我登时傻了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既有洋牌子的,也有地方小吃,五颜六色不下几十种。



  “来,尝尝这个!”贾璐瑶撕开一袋瑞士莲,在手心里晃了晃:“这是我哥上个月专门从香港给我买回来的,味道超好的!”



  “‘专门’从香港买回来的?”我拿了一颗扔进嘴里,确实入口即化:“就为了一袋巧克力,他专程去了趟香港?”



  “嗯哼!不过不是一袋,而是两箱!”贾璐瑶无比幸福地道:“那天是我生日,我突然想吃这种巧克力了,我哥立刻就买了机票,四个小时就给我买了回来。”



  我不说话了,这贾潞涛真是个妹控,不过我也隐隐想到,他这么疼贾璐瑶,更从侧面说明,贾璐瑶的病一定非常严重。



  从头到尾,贾璐瑶居然全吃的零食,我注意了一下,虽然是零食,但蔬菜水果粮食肉类全都有,营养搭配很齐的;我看着贾璐瑶一脸宠溺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贾璐瑶不爱吃主食,贾潞涛费尽苦心给她弄的,这一份手足情谊,也真足以感铭肺腑。



  吃完以后,贾璐瑶又跟我聊起鹦鹉头,原来那天我走后,她立即找到了被鹦鹉头他们欺负的女生,拿了谭立鹏手机里那个视频作证据,叫女生起诉他们,现在案子就快结了,鹦鹉头和谭立鹏都已经年满十六周岁,肯定会被判刑的。



  “这群家伙呀!”贾璐瑶咬着小嘴唇儿,目光特严厉地说:“判了他们才好呢!我真后悔当初对他们手软,现在校园霸凌那么严重,严惩一批就当是警戒,否则老实孩子光受欺负!”



  “唔”我支着脑门看着她,正在琢磨要怎么回答,忽然,林雪和剧组的人出现在村里的小街上,朝这边走来,不知怎地,贾潞涛也在里面,而且,潇潇陪在他左边。



  “你哥来了。”我朝外面扬扬下巴,因为在金苹果见过贾潞涛和潇潇说话,所以我并不太惊奇。



  “嗯,白姐姐果然也在,”贾璐瑶一看见贾潞涛就很高兴:“我哥打算跟白姐姐搭伙做一个项目呢”



  但我一听贾璐瑶的话,差点没跳起来。



  我勐地抓住贾璐瑶的手腕,颤声问:“你说什么?潇潇姓白?”



  贾璐瑶上了车后就把墨镜摘掉了,她眼睛瞪得比茶杯口还大,连连道:“是,是呀!怎么了?”



  “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我感到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脑袋嗡嗡直响。



  贾璐瑶更迷惑了,答道:“她从美国来,据说是个广东大华侨的女儿,听说是按她爸爸的意思,专门回国搞慈善,造福同胞。”



  卧了个大槽,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有架直升机在盘旋似的。



  这家伙,一定跟幽姐有关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去替你采茶



  他们越来越近了,贾潞涛和白潇潇打着手势,边走边谈。



  我呆呆望着白潇潇,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手心都渗出汗来了,他娘的,我真想勐跑过去,揪住白潇潇的领子,问个清楚。



  但我当然不能这么办,如果白潇潇真的是幽姐的家人,又来到海都一年多,幽姐却始终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这,究竟说明了什么?



  我知道,幽姐对白家在美国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但反过来,白家肯定大体知道幽姐在海都的生活,否则白家的律师也不会那么快就联系上幽姐。



  如此说来,要是白潇潇的身份真跟我猜的一样,那她肯定知道幽姐的存在了,她明知道却始终都没联系幽姐,这其中必有原由。



  甚至,白潇潇有可能也知道我是幽姐的情人吧,如果是这样,她跟我相处了几天,不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打趣似的把我往林雪身上推,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问题,就像一块块烧得焦红的铁块,相互黏合着,七棱八角地横亘在我脑海里,滋滋冒着白气。



  我大脑里正一团乱,那群人已经到了空地,白潇潇和贾潞涛迈步朝车走过来,他们的说话声我都能听清了,仿佛在讨论一个什么项目。



  “咱们下去吧。”贾璐瑶看见哥哥,很是高兴的指指车外,同时戴上了墨镜,她眼里还有一些血丝,不愿让他察觉。



  “嗯,”我答应一声,但心思转动,假装随口问:“他们聊什么呢?”



  “是合作的事,白家在海都投资了几座酒店,我哥不是开设计公司吗?他想从里面包点活儿。”贾璐瑶天真的毫无城府,全告诉了我。



  我郑重地点点头,记住了她的话,然后和她一起下了车。



  贾潞涛也好,白潇潇也好,看见我和贾璐瑶一起呆在车上,都很吃惊;贾璐瑶高高兴兴地走到哥哥身边,小手拽住他的袖子,跟他攀谈起来;白潇潇却横了我一眼,眼里净是厌恶之色。



  我心头顿时一沉,这是我今天第一次见她,她这么讨厌我,难不成是昨晚她和林雪回去后,林雪对她说了什么?



  这时,我眼前掠过昨晚我打林雪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我隐约承认我是有点过了;林雪骗我不假,我一时情绪失控打她几下,这倒并非完全说不过去,但打哪儿不行呀,干嘛非打她裸露的屁股?刨除明星这个身份,她至少是个女人,一个男人拿拳头这样带有侮辱性地打一个女人,那的确太不是东西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黯然,同时心底最深处掠过一阵惊诧,因为如果换成从前的我,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现在我是怎么了?不仅做了这么变态不要脸的事,而且还毫无察觉问心无愧,我是真变了么?



  我沉重地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贾璐瑶遗憾的声音:“哥,这么说,那我今年喝不上大红袍了吗?”



  我抬起头,贾潞涛正爱怜地看着妹妹,手指划着她的脸蛋道:“瑶瑶,哥真抱歉,这几天采茶太危险了,黄叔把村里剩下的小伙子都问了一遍,但他们都说,给多少钱都不去~~”



  “是啊!”白潇潇长发拂摆,很有范儿地站在一旁道:“瑶瑶,我去村里时,也看见悬崖上那棵茶树了,周围的环境实在太危险了,树下那几块大石头,都光熘熘的,而且直上直下,只有当中一道缝能下得了手,但山上好像还有大风,就算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现在恐怕也不敢去真。”



  贾璐瑶特别失望,撅起小嘴儿道:“哦,是这样啊,那就算”



  “等等!”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一步站了出来,昂首看着他们兄妹俩:“什么情况?我就是山里人,我待会儿去瞅瞅,说不定我能帮你采下来呢!”



  立即,三个人,三双目光,齐齐盯在我身上;我看到,惊色过后,那三个人的表情分别是喜悦、不信任和嘲弄。



  贾潞涛首先开口了:“俞凡,你愿意替瑶瑶采茶,我们哥俩都很感激你,不过,你没见过那棵茶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呀!”我还没接口,白潇潇很是鄙夷地看着我,甩出一句:“现在去采茶,那可是玩命的事,你还是回去欺负女人吧,那个超简单的。”



  听了她的话,贾潞涛和贾璐瑶不禁都一惊,贾璐瑶不觉松开了哥哥,极度不可思议地问我:“小俞凡,你欺负女人了?”



  “没有!”我特果断的否认了,就算心里真的很愧疚,这时也决不能当着贾璐瑶的面承认,否则她一旦不让我去采茶,那我的计划就落空了。



  我对白潇潇凌然回视,理直气壮地道:“我怎么欺负她了?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心里有别的女人,她却逼我做那种事,难道我不该反抗吗?我一反抗就成了欺负她,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白潇潇顿时被我噎的翻了白眼,林雪的事,她当然比我更为忌讳。



  贾璐瑶看看我,又看看白潇潇,彻底目瞪口呆了。她脸上跃动着强烈的好奇,但我的话里显然涉及到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当然不敢问了。



  我又看了白潇潇一眼,她已经把我恨极了;我咳嗽一声,刚才实在没想到她会对我蹦出那么一句话,我不得已又进一步得罪了她,但得罪就得罪吧,我觉得我一会儿能弥补过来。



  “贾老师,”我拉住贾璐瑶的手腕,“下午我还有几个镜头,你去看我拍吧,拍完我就去帮你采茶,怎么样?”



  “嗯,”贾璐瑶点点头,忽地又道:“小俞凡,那棵茶树我没见过,但我听说它周围真挺危险的,你的心意我领了,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老师啊,你就别磨叽了!”我一拉她的手腕,豪言壮语地道:“放心好了,就冲你比他们相信我这一点,别说采茶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你想要我也给你摘下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险



  我虽然是广告的男主角,但对现在的剧组来说,就像个不好惹的小流氓一样,就算迟到了,也没人敢来催。



  谢明利的安排我知道,今天下午,那个给我和林雪演奶奶的老太太,会来这里拍摄。



  这位老太太是个群众演员,山谷里面的,是谢明利好不容易才物色到的,外表和气质各方面特别符合他的要求;其实,她过来的时间原定是晚上,但这位老太太最近感冒了,晚上睡得特别早,谢明利只好把拍摄时间提到下午,他想了个办法,在屋子里面把窗户和门全遮严实,营造出一个夜晚般的空间,我和林雪给她洗脚那一幕,就在里面拍。



  “等我们一会儿就行,”我拉着贾璐瑶到了定好的房子前,张望一下:“房子已经布置好了,但看样子老太太还没来哎,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先歇会儿,等都弄好了我再叫你。”



  贾璐瑶胡乱答应一声,这时工作人员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林雪刚好从房子里出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副低首垂眉的孝顺小媳妇儿模样。



  “雪姐!”我特热情地招唿她:“借用你半分钟,商量个事儿行吗?”



  “讲!”林雪对我爱答不理的,眼睛根本不看我。



  “是这么回事儿”我朝贾璐瑶努努嘴,将原由三言两语告诉她,又道:“咱们拍的时候,她得等,我想,你能不能叫她去你屋里待会儿,就当帮个忙,好不好?”



  “不行!”林雪一口就回绝了,她没说理由,但非常怨恨地瞪着我。



  “别这样~~”我不在意地道,然后硬把她拉到一边,声音特小地说:“雪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意识到我的不对了;不过,你肯定也特别讨厌这病吧?你经常健身,部分也是为了缓解这种病带来的焦虑,对不对?我听说,这大红袍对女人身心有很大好处,我可不是为了她去采,主要是为了你,为了让你体会到我的歉意。”



  “呸!”林雪狠狠地瞪我一眼:“花言巧语,臭不要脸!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愿意给谁采就给谁采,别扯上我!”



  “你呀!”我趁她不备,忽然捏了她手腕一下:“别任性了!我又不图贾老师什么,我真是为了你才去采的!你听我的,好不好!”



  “不行!滚!”林雪根本不为所动,一甩袖子走掉了。



  我呆在当地,贾璐瑶小心地看着林雪,走过来,摇晃着我的袖子道:“不行么?那就别求她了,我不想让你受这委屈”



  她刚说完,白潇潇和贾潞涛也过来了,不等贾潞涛问,贾璐瑶便把林雪拒绝借房子的事告诉了他,贾潞涛皱起眉头,白潇潇却盯着我,好奇地问:“俞凡,你真的想去采茶?”



  “当然了,难道你一直当我说着玩儿?”我故意瞪大了眼睛。



  “”白潇潇朝我走近一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非常复杂:“那好,瑶瑶到我房间里休息,待会到了地方,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说着玩!”



  “好啊。”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老太太被接来后,由于她不在状态,我们一直拍到四点多结束,这时太阳已经西斜了,空气里隐隐有了暮色。



  我换好运动服,拿了个小袋子,让贾潞涛带路,往村里走;但这时我发现,白潇潇竟然把林雪也拉上了,她肯定跟林雪说了什么,林雪咬着牙,特别解恨地看着我,好像准备看我去倒霉送死一般。



  我浑然不在意,叫贾潞涛带我们直奔目的地;到了山峰下,我仰头一望,呵,就见那棵茶树长在悬崖正中,距离地面得有七八十多米,那地势真不是盖的!



  悬崖当中有条崎岖小路,好像华山的悬空栈道一样,但路到茶树下面就断了,得沿着几块大石头的缝隙才能爬上去。



  最吓人的是,那几块石头呈乳白色,像几块大蛋壳,围绕在茶树周围,薄暮中只显出一些坑洼暗影,似乎是凹凸,可以下手。



  “尼玛的,”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腿有点发软,这地势再加上大风,活脱脱就是天险啊!



  我真有点害怕了,这倒不是我怂,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胆子有多大;前几年崖柏大火的时候,我们村后,山从里头一座悬崖上发现了一株,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红着眼赶过去挖,但一见那陡峭的地势,顿时都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了。



      唯独我,在几个哥们的帮助下,在腰上栓了条绳子,拿着小铁镐,沿着山缝一点点竖下去,用铁镐在崖柏周围挖了一个多小时,把它几乎完好无损的弄了下来,换成钱花了整整一年。



  我正伫立着不动,突然右胳膊一紧,是贾璐瑶扑过来使劲抓住了我,她急道:“小俞凡,你别去了!这这也太吓人了!”



  我还没回答她,林雪也走近了几步,眼睛瞪得圆圆的,神色惊恐,她虽然没说出口,但那表情分明也是想阻止我。



  这时,贾潞涛也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很郑重地说:“俞凡,你不要去冒险了!现在地面都有点起风,山上肯定风更大,咱们回去吧,你真有这份心,明天再采也行,总之我们俩非常感激你!”



  他们一个劲的劝,我还真有点心动了,尤其这时日头正往下落,悬崖背阳,晦暗的更快,等再过一个小时,肯定会完全变成一团漆黑,而我从旁边上山,再到悬崖上,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个小时,这时候真去采的话,那简直就是玩命儿了。



  我正在犹豫,想着要不就明天再采,但这时我忽然看到,白潇潇站在最后面,脸上似笑非笑的,似乎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嘿!我草你个先人祖宗!”我登时下定了决心,对贾潞涛道:“贾设计师,你们甭担心,看着,用不了一小时我就能回来!但我有个要求,茶叶采下以后分给我一半,好不好?”



  贾潞涛微一皱眉:“分你多少都行,不过,现在实在危险,还是改成”



  “不用多说了!”我一挥手,就朝旁边的山坡跑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圈套



  我撒开脚,沿着山坡跑上去,这道山坡实际上是半个球面,中段向东倾斜,跟悬崖相连。



  山坡跟悬崖相连的那一面,全是荆棘杂草,石头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我拿出在山里练出的本事,尽量躲开咬人的老荆条子,踩着石头到了悬崖边。



  悬崖这一面,全笼罩在巨大暗影里,相当晦暗,而且寒风唿唿的;那条小路倒还不错,有一尺多宽,跟山坡连着,直接延伸到了我脚边;我右手抓着岩壁上浮凸的石块,抬起右脚,试探性地踩了踩那条路,然后伸长脖子往前望。



  我想先找找贾璐瑶等人,但由于山坡角度的关系,他们被遮住了,我这里还看不到。



  再定睛细看,直上直下的陡峭岩壁上,这条天然凸起的石头小路向前延伸,顺着岩壁渐渐隆起的角度还拐了个弯,茶树要在拐过去后才看得见。



  而小路下面,就是七八十米的相对距离,这段距离其实也不算太高,但从我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无底的深渊一样。



  这种地形,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攀爬,真特么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这个时候再说不害怕,那纯属是唬人,我的心就像擂鼓一样,在凛冽的寒风里,我竟然感到身上热热的,额头冒了汗。



  有那么一瞬间,我萌生了退意,只感到晦色的悬崖、悬崖外巨大而冥暗的空间,都好像恶魔的大嘴一般,在等着我自己跳进去。



  但,这股惧意也就持续了一瞬间罢了,紧接着,我感到体内某种本能被激发了,一股热血涌进脑子里,浑身的肌肉也勐地紧成了铁块。



  “日!我特么今天豁出去了!”我咬着牙低吼了一句,像个大猩猩似的,砸了砸胸脯给自己鼓劲,然后抓着石块,一步步往前蹭去。



  有种说法,叫天下事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会发现接下来的没有那么难;但在这时,我抓着石块,几乎是紧贴着悬崖往前蹭,才发现这句话在这儿跟放屁差不多,因为这面崖壁和路面都相当光熘,我只要稍一大意,指定掉下去摔成肉泥。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冒着汗,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终于拐到了另一面,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下面齐齐传来几声不由自主的惊唿。



  “俞凡!”



  声音有些飘飘的,是贾璐瑶他们,他们能看见我了!



  只可惜,我不能回答他们,因为我距离他们太远了,要回答必须高声喊,但我怕只要动作大点,立马就会脑袋朝下栽下去!



  我紧紧贴在岩壁上,咬紧牙,飞快地扭头一瞥,那四个人这时变得比婴儿还小。



  暮色里,我能看到,他们的嘴都张成了O型,眼珠子也闪着震惊的光,好像要飞出来似的。



  我心头稍稍一松,但我只看了那一眼,根本就不敢多看,因为从这儿往下望太吓人了,而且暮色已经明显变得更暗,远处那株茶树,它的剪影几乎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时候,天地间真安静啊,静的连远处山头上清脆的鸟叫都能听见,我一个人贴在这面大悬崖上,冒着汗,也冒着风,更咬着嘴唇,继续往前蹭。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禁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蹭到大石头附近时,我脚底突然微微一松,小路上一块石头“嗒嗒嗒”地掉了下去。



  这事儿虽然小,但却吓得我差点蹦起来,心更是跳成一团了,但幸亏我没有反应过度,只是把石块抓的更紧。



  然而,就在这时候,下面传来一声再也忍不住般的叫喊:“俞凡!太危险了!你还是快下来吧!”



  声音急促、紧张、勐烈,正是贾璐瑶。



  我的耳朵根子动了动,还好,这一点,我潜意识里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并没有吃惊。



  心情平静后,我仗着胆子回望了一眼,还朝他们笑了笑,这四个人都比我高,但现在变得更小了,也更暗了,但我仍能看到,他们个个表情无比紧张,眼里闪烁着异常激动的光。



  而贾璐瑶,已经冲到其他三人前面,小拳头紧攥在胸前,肩头不住耸动着。



  这时候,我当然没法回答她,只得再朝她笑笑,深吸口气放松一下,然后再度向前。



  又过了几分钟,我终于接近了小路尽头,这儿的地形更加操蛋,一块大石头向外鼓起,小路就在鼓起之处的下方消失,那儿距离石头缝还有大半步的距离;如果想踏上石头缝,必须抓着着大石头,扭着腰,跨过去。



  “哎~~~”我长出了一口气,幸亏这石头不像从下面看起来那么光熘,上面有一块长长的凸起,正好可以当抓手。



  这算是最后一关了,我心里又草了一遍不知谁的姥姥,把牙一咬,小心翼翼抓住凸起,微扭着腰,缓缓迈起左腿,继而身子暂时离开岩壁,向前倾去。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左脚尖踏在石缝里,刚一用力,落脚处突然的石头突然一松,仿佛碎了几片,我的身子顿时向下一沉。



  我草!



  下面立刻传来四声尖叫,他们就像受惊的狼一般大喊着,但是,万幸的是,我没有掉下去。



  幸亏那块凸起够长,我一开始就攥的死死的,也幸亏我的腰力惊人,脚下失衡时,自然而然地腰部用力,立即收回了腿,整个人又站回小路,紧紧贴在岩壁上。



  “啊~~”那四声叫喊戛然中止,就好像被人一刀生生砍断了似的,紧接着,我听到贾璐瑶勐地大哭出来,她的情绪似乎崩溃了。



  四周上下尽是冥暗的暮色,我贴在石头上剧烈的唿吸着,眼睛一瞥,贾璐瑶蹲在了地上,用手捂着嘴,扎着脑袋呜咽着,她似乎根本不敢看我了。



  除了她以外,其余三个人的姿势也相当夸张,但就过了这么一会儿,他们的表情我却已经看不清了。



  闭上眼睛,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经过刚才的千钧一发,我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打开了,竟然变得分外祥和、勇敢;稍微喘息了几下,我再次如法炮制,这回脚尖使劲蹬了蹬,才把身子移过去,攀援而上,采下茶叶,小心翼翼沿着原路下了山。



  “呜哇!俞凡!”贾璐瑶见了我,几乎是不顾一切把我揽进了怀里,抱着我哭开了。



  她个子比我高的太多,这一揽可好,直接把我的脸印在了她胸脯上,又软又丰满的;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把她推开,把装满茶叶的小袋子对她晃了晃:“贾老师,别哭了,我没白辛苦,你看!”



  哪知贾璐瑶连看都没看一眼,抹着鼻子道:“我不要了!全给你吧!你可真傻,以后再也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呆女人、傻老师,她哪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贾潞涛、林雪和白潇潇也都围了上来,我定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隔着黑暗,白潇潇和林雪的眼圈也都还残存着红色,表情也仍然很激动,她们到底是女人,刚才我在石头缝上那一滑,大大触动了她们。



  我这倒并不是说,我在大石头上出的意外是故意的,我一开始打的算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弄到大红袍送给林雪,好改变白潇潇对我的坏印象,然后再跟白潇潇套近乎,最好出山后,有机会跟她喝顿酒,趁着酒醉把她的话套出来。



  但我没想到,白潇潇会把林雪叫来一起看我采茶,这倒好了,女人从根本上来说都心软,我这趟冒险,直接让她们掉眼泪了,这就更好办了。



  我跟贾潞涛客气了几句,把茶叶给了他,然后再看看林雪,咳嗽一声道:“雪姐,这茶叶对你也有好处,我不是已经跟贾设计师说了吗?一会儿分你一半尝尝。”



  这时候,天已经黑的,当面都看不清人的脸了;林雪朝我走近两步,脸孔依稀呈现出来,她丹凤眼瞪得圆圆的,说:“俞凡,你难道真疯了不成?”



  我明白她的弦外之意,她是很大程度上相信了我下午对她说的鬼话,真以为我是专门为她而冒险的;我微微一笑,怕贾璐瑶听出端倪,没有回答。



  最后白潇潇也走了过来,她的大眼睛闪着不可思议的光,钦佩地看着我,久久不语;我朝她冷笑了一下,这个女人终于不敢小看我了,男人要征服女人,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要靠魄力,靠本事。



  这四个人不自觉地围绕着我,回了剧组所在地;贾潞涛明天还有事,得马上走,他给我留了一半大红袍,又给我一张名片,叫我回去后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打电话,他要跟我好好喝一顿。



  贾璐瑶则红着小脸,把我拉到一边偷偷问我电话号码,我一怔,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就算我不给她,她也可以朝程爽要,算了,那就给她吧,如果她真对我有意思那我直接回绝就是了,给谁都不留麻烦。



  这俩人上车走了,临走前,贾璐瑶还摇下窗子,恋恋不舍地望着我,直到车子拐出村子。



  “俞凡哪!”



  白潇潇忽然在背后叫我,我扭过了头,“嗯?”



  白潇潇走过来,很主动地道:“刚才雪儿告诉我了,你如果真是为了给雪儿道歉才去采茶,那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把话说开,怎么样?”



  “好啊!”我暗暗大喜,实在太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果然如此



  这个小村,只有一家小饭馆,而且是没雅间的那种;话不能在那儿说,我们就点了几道地方小菜,我特意要了一瓶烧酒,叫老板一块儿给送过去。



  回到林雪她们的房子,还不到七点;林雪支起木桌,沏上一壶大红袍,给我们三个各倒了一杯,三人团团围坐。



  我心里早做好了打算,连茶都顾不上喝,先跟林雪套近乎:“雪姐,我就是个混蛋!昨晚真是太对不起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本来,林雪和潇潇对我的态度已经大不同了;但一听我提起昨晚的事,林雪禁不住脸色微变:“那件事,我也不该骗你,你既然诚心道歉,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不必提了。”



  我连连点头,用茶敬她,林雪抿了一口,眼里仍然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道:“不过话说回来,俞凡,你可真有种!我也攀过岩,傍晚走那种悬崖,我敢说,就算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都没这个勇气!”



  我微笑一下,自谦道:“雪姐过奖了,我之所以敢去,完全是因为我没有经验,无知者无畏嘛!如果换成专业攀岩运动员,他们了解其中的利害,就会比较理性了相比之下,还是他们的做法值得提倡。”



  林雪和白潇潇听了,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讶色;我估计她们本以为,我一个小孩,被她们这样包围、夸奖,肯定会洋洋自得的,她们肯定万万想不到,我会这么谦虚。



  我又对白潇潇举起茶杯,跟她说了会儿慈善的事;白潇潇外表优雅贵气,其实一放开了,就像个小女孩似的,既活泼,又热辣;我们滔滔不绝地聊了半个小时,小老板把酒菜都送来了,还包括一袋牙签和两头蒜,这家伙真够细心的。



  打发老板走后,我举起酒瓶子,先问林雪喝不喝;我原以为她肯定不喝,谁知道她却点了点头,推过了杯子:“来一点,我这几天超不爽,喝一杯放松一下。”



  “好好!”我嘴里答应着,给她满上,然后又问潇潇:“潇潇姐来点不?你是海量,我在金苹果见识过了。”



  其实,这瓶酒主要是给潇潇准备的,我打算借着喝酒,跟她增进感情,等出山后,再靠捐款和一起工作,一步步走得更近,最后把她的话套出来。



  潇潇也端起了杯子,微微一笑:“好,小俞凡,我最喜欢男子汉了,今晚我们俩都陪你。”



  我也给她满上,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用的是那种三两多的玻璃茶杯,这瓶酒不过一斤,三杯就倒完了。



  山里的烧酒劲头相当大,喝了几口后,连我都有些头晕了,不过也好,有了酒的烘托,气氛变得更好了;我举着酒杯,眯着眼睛,假装关心地问林雪:“雪姐,恕我直言,你昨晚临走时好像还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吧?今天一整天,你是不是都在强忍着那种折磨工作?”



  你们懂得,有些时候只要话说开了,什么隐私的话题都可以谈;林雪听了我的话,红着脸,眨着眼道:“这你就想多了,我们女人,没有你们这些男人也能活的。”



  她的话太暧昧了,我不禁看了潇潇一眼,潇潇的脸蛋上,也被烧酒灌出几抹红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唾沫,凑近了问:“潇潇姐,你跟雪姐真的是拉拉?”



  我已经知道潇潇从美国来,听说在美国,同性恋不像在中国这样被视为异类,如果她真是,估计也不会藏着掖着;更何况,如果她真是,那林雪不就是双性恋了吗?她更奇葩。但我总有种感觉,这俩女人在骗我,因为她们每次说些暧昧的话时,眼神里总透出一种欺骗的意思。



  果然,我敞开了一问,潇潇居然打了我一下,嗔道:“呸,你才是同性恋呢!我和雪儿都是地地道道的直女,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明白吗?”



  我故意傻呵呵的一笑,接着问,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在温泉里也好,昨天晚上也好,都整的我想入非非的。



  听了我的话,林雪和潇潇对望一眼;林雪忽地又闷了一大口酒,直勾勾看着我道:“俞凡,你真想知道?”



  “嗯嗯。”我点点头,特别有兴致。性瘾症是林雪一个人的事,但潇潇和她的关系,那就双方都涉及了,只要解释起来,一定会带出潇潇的身世背景,那就是我的目的啊。



  我本以为,林雪马上就会打开话匣子,谁知道,她又仰起头,咕嘟咕嘟两口把酒喝完了;这个度数的酒,就连我也不敢喝这么快;我和潇潇连忙拦她,谁知道她挥挥手,扎着脑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憋闷的呻吟,道:“不用管我,这点酒奈何不了我,你们还喝不喝?我这里其实还有的!”



  说着,她站起来,从自己随身带来的旅行包里翻出一大瓶高度数洋酒,Duang的蹲在桌子上。



  这瓶酒已经喝掉一部分了;我惊愕不已地看看它,又看看林雪,忽地恍然大悟:“雪姐,你昨晚就是靠跟潇潇一起喝酒来度过那一关的吗?”



  林雪点点头,拧开盖子,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杯,悲伤地道:“你算猜对了,像我这种女人,到哪儿都得带着家伙和酒,这次家伙我没带,但酒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这话无比酸楚,说的我的心一颤,我不禁真对林雪有点兴趣了,认真地等待下文。



  林雪勐灌了一口,眼里含着泪,道:“现在,世上人人都想当明星,尤其是年轻女孩,总觉得明星这里也好那里也好的!可有几个人知道,我们这些女明星,在权贵眼里连人都不是,我们就是供他们随便玩的狗!”



  她一口气喝干了一杯,眼神都开始迷离了,讲起自己得性瘾症的经过;原来,她刚进电影学院读书的时候,就被一个老男人包养了,老男人出钱包装她,逐步把她捧红,但她同时也受尽了非人的折磨,那个老男人在床上有无穷的恶趣味,他甚至经常叫林雪吃催情药,然后和几个男人一起玩她。



  那种日子,林雪整整过了三年,直到她上大四那年冬天,老男人突发脑溢血死了,地狱般的日子才到头,但也在这时候,她痛苦地发现,自己已经对那种近乎变态的性生活上了瘾,离不开了。



  不过,林雪也是个很有心计和毅力的女人,这三年期间,她把事业经营的很好,既演戏又投资,名利双收,老男人死后,她就独立门户,虽然偶尔免不了被潜规则一下,但总体上已经自由了。



  “我到医院接受过治疗,心理和生理的都接受过,不过,这病根本没法完全治好,”林雪红着眼,看着我:“你在医院遇到我那天,我就是去治病了。呵,你没想到吧,其实那时候我就犯着病呢,我当时就对你隐隐动了心思,可惜那天有狗仔队在追,我没时间。”



  我不禁晕圈了,怀疑地道:“既然有那么多狗仔队偷拍你,你这消息,就没泄露过吗?”



  “怎么没有?”林雪咬牙切齿地道:“只不过被我用钱摆平了而已!每一回,我都要花近千万的!”



  原来如此,我心里抽了一口冷气,她这个明星,当的真是有够苦的。



  “正因为我被摧残成这样,所以,我才开始玩男人,”林雪的酒量不小,但连喝几大口快酒,脸已经通红如玛瑙了。





      她逼我和潇潇把烧酒喝完,然后给我们倒上洋酒,那一瓶是2公斤的,度数非常高,我喝了直皱眉,“去年,我认识了潇潇,那时她刚从美国来;正巧,她也被男人伤了心,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经常在一块儿互相安慰。”



  又是一句有点暧昧的话,我真想知道,两个直女是怎么安慰彼此的,但这话就算醉了我也不敢问;我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接过她的话:“原来,你跟潇潇姐是这么认识的,潇潇姐原来是从美国来呀,难怪,你在金苹果总对我说,她会把慈善做回到美国去。”



  “呵呵,”林雪眼里泛起了醉意,“你说得对,她是美国华人,而且,她跟你那位姐姐是亲戚呢!”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万万想不到,林雪竟会把这一点直接抖出来!



  我扭过头,看着潇潇,尽管已经猜到是这样,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声音打起了颤:“潇潇姐,这是真的?”



  “嗯哼!”潇潇抿了口酒,神色稍微变了一些:“你是幽儿姐的小爱人,对不对?”



  我心里一阵激动,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白潇潇这家伙,她果然知道我和幽姐的关系!



  第二百二十八章 白潇潇的秘密



  我直接站了起来,脑袋里好像有一道魔音在轰鸣着,激动地问:“潇潇姐,你跟幽姐是姐妹?”



  “嗯。”白潇潇的表情瞬间变了,右手把玩着玻璃杯,爱答不理。



  我的热情顿时被浇灭了,这一个表情就足以说明,白潇潇对幽姐很冷淡,甚至,她可能讨厌幽姐!



  可不是吗?幽姐说过,她和白凌都是私生子,而且白凌出世后她爸爸就回了美国,他们似乎从未见过面。



  幽姐的爸爸既然这么风流,肯定有很多孩子,这个白潇潇既然是他在美国生的,那幽姐和她当然也就没见过了。



  没见过就不会有感情,更何况,现在白父快死了,幽姐又去美国争遗产,她和白潇潇无疑是敌对关系,白潇潇怎么可能喜欢幽姐?



  想到这儿,中午时那一堆疑问又浮现出来,这个白潇潇,来海都到底跟幽姐有没有关系?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索性合盘端出好了;我凝视着白潇潇,问道:“潇潇姐,这么看,你对幽姐的情况很了解咯?”



  白潇潇仍然不愿看我一眼,她懒洋洋地道:“也不算了解吧,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毕竟我来海都又不是为了她。”



  “那你是为了什么?”我浑身都燥热了,真想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把她的话一把全掏出来。



  “慈善、投资,回报祖国,造福同胞。”白潇潇十分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我爸爸专门派来找幽儿姐的?”



  “不,”我道:“但就算不是专门来找的,他肯定交代过,要让你留意幽姐的情况吧?”



  “呸!”出乎意料的,白潇潇竟然啐了一口,满脸厌恶地说:“你想的也太美了!他的私生子那么多,有些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他会这么挂念白幽和白凌?做梦去吧!”



  “这”我甚至看不出,她啐的是我,还是白父,一时蒙了。



  就在我一迟疑间,白潇潇的脸忽然抽了一下,似乎逆鳞被触动,心里有股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她勐地站了起来,拿酒杯往我脸上一泼,大吼道:



  “这什么这?你这混蛋小子,当鸭子的货色!还敢不相信我的话!你特么找死是吧!”



  烈酒泼在我脸上,幸亏我及时闭上了眼睛,但仍然热热的、粘粘的,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流,难受死了。



  “我靠!”我登时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白潇潇,把她甩在椅子上,恶狠狠地威胁道:“白潇潇!你别走!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呦呵!”白潇潇索性靠在椅子上了,扭着柔软的身子,挑衅道:“你想打我吗?来呀,动手呀!我倒要看看,白幽养的小白脸,到底有多大本事!”



  “你再说一句!”我真气死了,高高举起拳头,但就在这时,林雪忽然发出一声笑:“俞凡,你真要打她吗?你替你姐想想,动了手可别后悔!”



  他妈的,这么一说,我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愣了好几秒钟,我最终妥协了,放下拳头,强压怒气对白潇潇道:“我要怎样,你才肯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怎么样我都不说!”白潇潇蓦地站了起来,她身上陡然显出富人才有的那股气势,轻蔑而又凶狠地瞪着我:“告诉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说完,她径自走了,出门前还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这个慈善家,真特么气死我了!



  不行!今天必须问她个水落石出!我握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追上去,但林雪又叫住了我:“俞凡,省省吧,你撬不开她的嘴的!”



  我立即转过身,瞪着林雪问:“什么意思?”



  继而,我脑中勐地闪过一道灵光,两步跨到林雪面前,弯下腰低声问:“雪姐,她来海都的目的,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吧,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林雪这时酒劲已经上来了,身子软软的,缩在椅子上,她迷离着眼睛,咯咯笑着对我道:“扯淡!告诉你?潇潇是我的闺蜜,你是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我草了!”我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抓住林雪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雪姐,今天我还专门替你采茶呢,你也把秘密告诉我了,咱们算是朋友了吧?我不想知道别的,就想知道幽姐有没有事,你就行行好,给我透露点儿消息,一点儿就好!”



  很意外的,林雪把脸贴到我脸上,小嘴儿轻轻地说:“小俞凡,我说你真傻,你想想看,你姐去美国干啥了?”



  我心里蓦地一动,忽然得到了启示。



  对呀!现在白父弥留,幽姐是专门去争遗产了,但在这无比重要的节骨眼上,白潇潇却还在国内搞慈善,这说明什么?



  恐怕只能说明,白潇潇已经在遗产竞争中失败了,她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我立即恍然大悟,紧接着又想到,白父一年多以前就把她派到国内,这说不定还表示,他那时就怕她参与遗产竞争,所以故意把她流放到海都,以免她给兄弟姐妹们捣乱。



  一定是这样子的,否则她刚才没理由那么愤怒。



  我觉得自己彻底明白了,这才站直了身子,冲林雪感激地一笑:“谢谢雪姐,你这个朋友我真没白交,希望以后我有能帮上你的地方。”



  林雪脸蛋酡红,眯着眼看着我;我本来下意识的以为,她会趁机说几句让我陪她之类的话,但很意外的,她一个字都没说;我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看来我以己度人了,这女人虽然风流,但并不嘴贱。



  我把林雪搀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去外屋找白潇潇,我心里暗暗盘算着,白潇潇现在是我能联系上幽姐的唯一途径,就算她拿刀砍我,我也得把她抓住了。



  白潇潇的门虚掩着,我连敲都没敲,直接推开进去;很意外的,她竟然垂着半边长发,坐在床上,摩挲着手里一张照片,伤心的掉眼泪。



  皱了皱眉头,我走过去,那照片上是一个老头,眼睛跟幽姐和白潇潇都特像,那样子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不用说,他就是白父了。



  “潇潇姐,”我抛开刚才的冲突,不动声色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了,要不要,咱们互相帮个忙?”



  “你知道个狗屁!”白潇潇把照片放在床上,眼睛红红的,嘲弄地道:“你跟林雪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告诉你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关键时刻被扔到中国,是因为我爸爸放弃了我?”



  我不禁一愣,难道不是吗?



  林雪瞬间就读懂了我的神色,她无比轻蔑地一笑:“白痴,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吧?告诉你!你们都错了!我才是我爸爸最爱的孩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潇潇的秘密2



  “真的?”我很怀疑地看着白潇潇。



  白潇潇发出一声冷笑,大而美的眼睛,特别自信地盯着我。



  她的瞳孔特澄澈,看上去非常胸有成竹似的,一时间,我不禁有点信了。



  但我马上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最爱的孩子如果是你,那肯定会留很多钱给你,但这时候你还在中国,那不是要眼睁睁看你那些兄弟姐妹把钱都夺走吗?”



  豪门遗产的争夺,大都像一群快饿死的狼抢肉一样,即便是在美国那种法律健全的国家,也不例外;这样看,白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最爱的子女放到国外,那打死我都不信。



  谁知道,听了我的话,白潇潇极端不屑,浑身散发的那种骄傲气势啊,简直叫人看了想揍死她:



  “凭你的智商,当然理解不了我爸爸这样安排的深意,好了,滚吧!别在这腻歪本小姐了!”



  白潇潇看我就像个傻X似的,我却顾不得这些了,我勐地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乞求道:



  “白小姐,你们家的事,我没资格管!但我就想要幽姐一个联系方式,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这样说着,我暗地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了。



  我这一跪,不仅白潇潇震惊了,连我都不敢置信,因为我是多么硬的一条汉子啊!来到海都一年,我好几次都快被这些有钱人整死了,但我一直铁骨铮铮地反抗着,从没服过软!





      我上次倒是对宋白下过跪,也是为了幽姐;现在,如果单单是为了我自己,她白潇潇就算用刀顶在我喉咙上,也休想叫我跪下,但为了幽姐,为了这个我深爱的女人,我愿意!



  我跪在她面前,泪水瞬间模煳了眼睛,使劲摇晃着白潇潇的大腿:



  “白小姐,现在我手里也有点钱,能提出来的大概有几百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连个屁都不是,但我还是求你行行好,只要你帮我弄到幽姐的联系方式,我就把这些钱都捐给你的基金会,还有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好不好?求求你了!”



  白潇潇穿的是一条栗色运动裤,挺宽松的那种,我就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她的裤子,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白潇潇居高临下看着我,她原本瞪着眼,挺凶的,但忽然腮帮子抽动几下,眼里霎时间布满凄凉;她勐地把腿从我怀里抽了出去,不可思议地问:“你为了白幽,愿意做到这一步?”



  听这口气显然有门!我连忙抹一把眼泪,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我愿意!”



  这一刻,我再也没有谎言了,这些话全都发自肺腑;那些钱原本就是幽姐给的,我从心底里就从没觉得它们是我的,都给了白潇潇也无妨,至于尊严,这时我更深的体会到,跟我深爱的女人的消息比起来,它就是个屁!



  有句话大意是,人越成熟,就越会发现,其实面子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东西,我现在是深以为然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我特么就算把面子送给别人当袜子,也心甘情愿了!



  “你起来!”过了良久,白潇潇嘴角抽动着,眼神相当复杂。



  我就站了起来,白潇潇拉过一把椅子,叫我坐下,她则很端庄地坐在床上,瞧着我的满脸泪痕,竟然有点嫉妒的感觉。



  我心里隐隐一动,林雪不是说过,白潇潇也被男人伤了心吗?难不成她看到我为幽姐下跪,被我感动了?



  这很有可能,毕竟女人都是感性的,有时候,男人不需要做太多,只要稍稍流露出一点真感情,就能贴近她们的心房。



  “看来你倒是真爱白幽啊!”白潇潇忍不住开口了,“我大概听说过你们俩的事,你不是她从火车站捡回来的吗?”



  我稍稍一怔,从火车站捡回来的,这种说法我还是头回听到,但细一想,也有道理,如果我不是在火车站丢了学费,我就不会认识幽姐,我的命运也就会截然不同。



  “嗯嗯,”我点点头,“那天我在火车站被人把钱都偷了,要不是幽姐,我冲动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自杀。”



  “哦?”白潇潇道:“详细的情况,我倒不知道,你说给我听听。”



  她这么说,就更表示心动了;我擦干眼泪,把我和幽姐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有些事当然特别不要脸,极难启齿,但我还是把能说的全说了,因为就算我曾经一度脏到了骨头缝里,我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幽姐,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我说完以后,表面平静,其实已经激动的像个神经病似的;白潇潇始终用大眼睛盯着我,她的睫毛一直在颤,眼波一直在闪。



  “原来如此,”白潇潇长出一口气,神情竟然有些哀怨:“想不到,白幽那么老了,居然还有个小孩这么喜欢她!”



  “你才老了呢!”我本来已经有点感激白潇潇了,但一听这话,立刻又捏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幽姐还不一定能分到遗产呢,她至于这样吗?



  白潇潇满是怨恨地看着我,竟然有些委屈了,她嚷道:“她就是老了,难道不是吗?她现在已经整三十了吧!可恨,实在太可恨了!她都三十了还有人这么爱她!而我而我”



  说到这儿,白潇潇的眼圈竟然红了。



  我不禁一愣,晕菜,这是要扯出一段爱情悲剧的节奏吗?



  我是一万个不想听白潇潇诉苦,但没办法,有求于她就得哄着她,于是我耐着性子,特柔和地道:“白小姐,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吧,说出来痛快一些。”



  话音未落,白潇潇大滴大滴的眼泪,已经沿着美玉般的肌肤滚下来了;她哭了好一会儿,忽地扬扬脑袋,傲气地道:



  “也没啥,就是三年前踩了一坨狗屎,被一个渣男给骗了,害的我家生意大受损失,我那些哥哥姐姐们拿这事当把柄,逼我爸爸减少我的继承份额,他不得已,就先把我送到中国来了,就这么简单!”



  我心头一亮,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倒可以理解了;这白潇潇就像古代争夺皇位的皇子一样,白父喜欢她,但又觉得她才能不足,就先叫她远离家族斗争的暴风眼,等白父把事情安排好,再把她接回去。



  我闭了闭眼睛,白潇潇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对白家的内斗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所关心的只有幽姐而已,白潇潇不愿对我多说这些,那正合我意。



  “咳,”我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那,白小姐,幽姐现在”



  “她呀!”白潇潇嘴角翘了翘,仿佛很得意的样子:“要是我没猜错,我爸叫她回去,也是为了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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