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宅男：封城期间收到“优待”罚单

石投

两波疫情，二度封城，多伦多人从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至今已经居家蛰伏快三个月了。就连我这自诩“宅男”者也开始觉得有些憋闷。好在我可以每周六去探望一下父母，顺带帮着给行动不便的父亲洗个澡。根据安大略省人性化的居家令，单独一人去探望年迈的父母不在禁止之列。于是，我在居家隔离期间的平淡生活也就平添了一些乐趣。毕竟跟父母一起看看热播剧，展示一下刚学的拿手菜，饭桌上聊一下时事热点，回忆一下几十年前的往事，也是一种人生幸福。
        父母住在多伦多东部的小镇阿贾克斯，距离我所在的士嘉宝南部二十五公里左右。上周六晚上九时许，我从阿贾克斯一路向西开车回家，在比较空旷的京士顿大街的左道上行驶。忽然，我感觉车后有灯光闪进来了，抬眼一看倒后镜，果然有闪灯的警车在后方跟随。一种不祥不安的感觉蹿升心头，我当即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警察执行任务。”于是赶紧变线开进中道给警车让路。可是，身后的警车很快也切入中道继续尾随。这时我才明白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违反交通规则了。
       

        凭直觉，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是争取给警察一个不错的印象。在确定右道后方没有车辆的情况下，我打开应急灯逐步减速驶入右道并缓缓停下。不出所料，警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让人不解的是，警察花了两三分钟才从车里走出来。事后我才琢磨出原因，警察需要通过我的车牌号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查询一下车主的基本信息，尤其是车主有没有犯罪记录，这是警察自我保护的一种安全程序。
        在等候警察走上前来的时候，我准备好了需要出示的三证：车主证、驾驶证、保险证，打开左前门窗，双手闲置于方向盘上。走到车窗前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岁光景、一米七左右、身材微胖的白人警察，我抢在他前面第一时间奉上了一句带笑的“晚上好”。他则回报一句和蔼的问话：“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车开得太快了？”我答道：“很抱歉，我不知道，请问你能否告诉我超了多少？” “这里是六十的限速，你开到了八十二。
        你需要看我的记录仪吗？”我表示完全相信他的说法，不必看了，接着按照他的要求很快递上了三证。因为天冷，如果我摸摸索索地找东西，让警察在车外等得太久会是什么心情不言而喻，所以有效地配合警察执法说不定可以赢得好感。在警察退回两证即将带着我的驾驶证去警车内开罚单的时候，我说了几句类似求情的话：“家父有轻度阿茨海默症，我今天刚刚去帮他洗了个澡，还要赶回去做点自己的事。能不能对我的情况多一些考虑（Consideration）？”没想到这位警察居然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回答我的时候也使用了“考虑”一词。
        本来我的求情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没想到这张“孝心牌”真的发挥作用了。当警察五分钟后再次走到我的窗前时说出的话简直让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是那样亲切地对我说：“我只按照超速十公里的标准给你罚款四十元，这样你也不会被扣分了。以后开车要随时注意速度。OK？”面对这样一张轻量级的罚单，我给这位仁心宅厚的警察表达了重量级的道谢。在重新启动引擎出发的过程中，我把手伸出窗外挥动着。相信他在后面看到了我的这个动作，也感受到了我对他的敬意。彼时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他也有一位需要照顾的家人才会产生一种共情效应？还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套话浮现脑际：处罚不是目的，教育才是……
        但是，如果我一味替自己的这个畸轻的处罚结果感到庆幸，而疏于对自己的违法行为进行反思和自我批评，那么这张罚单也许会产生负面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