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

烟灰1982

很多时刻都有著如歌词般的情绪，我明明以为遗忘了、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自然地谈论J、以为我已经离那些揪心的回忆很远了，却可以在听到一个传闻、看到朋友中的动态中J的脸后，被不断被回忆起的片段狠狠地赏了两个巴掌，提醒自己并未过去、我还没完全放下。
就像风和日丽后突然的倾盆大雨一样，总让人狼狈不堪、猝不及防。

遇见K算是我生活中、出现的最大转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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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双人床，只有一个人住？我疑惑、同时不安感也慢慢上升。

享受放纵自己的实感，感觉在玩火，但我也不想管。
感觉自己也不过是这样、人生也不过是这样，和不爱的人做爱也不过是这样。
所有的事情的这样和那样，都有什么差别？
人终归一死，现在拿个学位应付爸妈跟社会就好，之后有什么工作再说，没有可接受的就算了。反正现在也有不少国家合法安乐死，如果真的不想活了或是不想赚钱、懒了，就随便的找个打工的工作，只要赚足够一张商务舱机票及安乐死的合法医院或场所的费用，我就可以不留悬念离开了。

当时大概是抱持著这样的心态，所以才会出现在K家，瞪著白净的双人床想著到底为什么一个人住要双人床。
很多想法冒出来，想著也许这是前女友的、也许他就喜欢双人床、也许…什么其他的。最坏的想法就是这是设计要来轮奸的，所以需要大一点的空间，被成人片误导觉得好像被骗被轮奸这件事就像今天出门没带伞但是下雨一样，同时也相信谁都可以文质彬彬、谁都可以满口谎言、同时谁也可以演一出完美的戏只为了给我看把我当笨蛋。
虽然被骗被轮奸这件事并非不可能，但还好不像是没带伞下雨一样频繁，也还好当时遇到的是机率比较大的可能，更还好的是、我遇到的是K。

「东西放客厅就好，有点乱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时K既冷漠又礼貌。我想著他是真的只要身体上的碰触就好，还是只是敷衍答应等到情欲上升就随他去？
「恩。我去洗澡。」因为下雨被淋湿了。
我其实满喜欢下雨天的，如果记得带雨伞的话。因为我喜欢看著雨打在透明伞页上，一颗一颗滑下像是流泪、也很惆怅；同时因为隔著伞的距离、人跟人之间离得远一点就好像在一个隔绝外界的透明盒子呼吸。

第一眼看到K的裸体，我除了惊讶于精实而不会太壮的身材这么和J相像之外，也不禁烦躁于到底为什么男生要有肌肉感觉比女生容易多了。
我披著微湿的头发和K抱著滚上床，他随手抓了一个领带把我的眼睛蒙著，然后开始或轻或重的咬著我，我扭动著，不论是搔痒或是愉悦的痉挛都让我止不住的乱动，同时咬著嘴唇发出细碎的声音。
如果天上的神或是某个摄影机看到了，也可以感觉到有多少只的蚂蚁爬在我身上，同时感觉这样的场景有多淫靡。
K的呢喃和呻吟非常诱人，低沉的声音和纤细的手指也很搭配，那种撇开文明礼俗、鲜少字句的行为就像是回归了草原、赤脚踏在沙土堆里一样，很清新也很野兽。
「不要忍，我要听你的声音。」K用力的咬了我一口，我吃痛的大叫。同时感觉自己竟然没意识的哭了出来。索性就放声的一边呜咽一边呻吟。
随著我身上痛觉和欢愉的强度增加，我感觉K也变得粗暴，我也越来越湿。

快感堆积，感觉就要高潮时我不自觉的抓了K的枕头握紧，K可能是看见了，所以对上了我的嘴用力的接吻。高潮的震颤就在短短一瞬，我就像是突然没电一样的失去动作，我以为K会就此停止然后照他说得自己解决(或是故意想要进入而被我拒绝)，但他却将我翻过来，手继续伸下，我狐疑地想要抓住他的手。
「不要问。我不会停下来。」当时我以为K的确是要来个硬上弓，但其实当时也没有觉得人生毁灭，只是觉得又是个说谎的人罢了。
「强制高潮？」我想著。

之后证明果然没错。K在我又快要高潮时轻轻地说「累了就说一声吧。」
如果可以，我其实很想看他那时候的脸，突然之间冒出的温柔语气会是从什么样的情绪和脸部表情说出来的？
K抱著我当我痉挛的时候，感觉他挺挺的鼻子顶在耳后，「妳累了吧？」
我只是轻轻的点了头，也没有想挣脱他。
这样温热和触感的怀抱，好久又不久前离开了。他的J抱我的方式不同，像是包覆在我的皮肤表层贴合，突然冒出了这样睡著也不错虽然没洗澡有点恶心的想法。

「那妳慢慢来，我先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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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大概就是那样，不典型而美好的经验，虽然想起了J很多很多事，但也同时得到了短期之内很好的改变。

「妳必须用尽全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忘记什么时候看过的，第一印象对这句话不是太好，可能因为配搭的是关于必须用尽全力不去想起某个旧情人才可能让人感觉已经不再介意的爱情人生语录云云。
我根本不想知道别人对我走过去了没的想法是什么，我也一点也不想用尽全力让别人看不出来我还介意，因为我就是还很介意，而且我他妈的就是不想好好活了。人生好累，被一页一页回忆打脸好累，很多报告跟作业很累，有应付不完的爸妈问题很累。
所以我一点也不想用尽全力，因为我没有；如果真的有什么力气可以用，拜托让我瞬间移动到某个陌生城市，是死是活我也不介意。

K是个和我在某些观点上很不一样的人，他相信著很多我曾经相信过的事。
他即便过得不好，他也不曾动摇人生的意涵，他相信人生可以体验很多美好、可以学习很多，虽然际遇并非一帆风顺但这些也都值得走过。
最重要的是，在爱之前人人平等，我们不过只是一朵宇宙间的玫瑰花。

当然，我不可能因此就转性变成和K一样的乐天派，但我也走出了我人生目前为止心态最黑暗的时刻。
所有的事情没有都一样，就像是我如果选择好好的死或是随便死一死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我仍然对于知识抱有热诚，所以如果不让我做个什么正经事而是随便做一做我心情铁定很差然后引发下次的郁症。
我仍然觉得安乐死是很好的选择，看了电影我就要你好好的也让我对安乐死更向往，因为离别也可以这样痛苦却也美好。但同时我也开始为了我不在意的人设想。

虽然我可以狠心的觉得我死了身边的人也只会难过一下，所以想死就死，但我仍然要为了还没遇见我、可能被安排要遇见我的人著想，就像是我遇见了K这样混乱的命运安排，K仍然成为我人生的转捩点之一，所以我也要为了不远不近的未来当中，可能要遇到我改变生命转机的人著想。
也许他们没有遇见了我，少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于是我仍旧厌世的、勉强努力的过好每一天，带著我重新拼凑好的自我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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