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革命”对中共是否有威胁 关键看这一行动

近日，中国国内有数以千计的人民众无视国内严格的清零政策，走上街头抗议。抗议者中有工人、学生、农村居民和中产阶级。如此大规模的抗议活动，被一些国际媒体称为是自 1989 年天安门事件以来，对中共的最大威胁。乔纳森．盖尔 （Jonathan Guyer)）在美国新闻和评论网站《Vox》上撰文分析，认为这次“白纸革命”与以往中国的抗议活动大不相同，然而是否能够对中共构成威胁，仍然取决于一大要素。

上周，新疆乌鲁木齐的一栋公寓楼发生火灾，造成至少 10 人死亡。民众认为引发这宗悲剧的原因是因为中共领导人习近平坚持执行严厉的清零政策，导致这些居民因遭封控而无法出逃，不幸罹难。事件引发多个省市群众与数十所大学学生群聚抗议，并提出了“习近平下台”等敏感诉求。

不过康奈尔大学的社会学家伊莱·弗里德曼 （Eli Friedman）认为，这场抗议活动尚未达到 1989 年的水平。但这次“起义”却是自习近平 2013 年上台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大规模示威活动。他指出，在过去三年中，人民一直受到当局严厉的监视和流动性控制，人们显然已经厌倦了。

尽管中共政府对其公民进行极为严密的监控，但各类抗议活动多年来一直在中国各地不时发生，但大多流于本地化。弗里德曼说：“今次抗议活动的真正独特之处是在于，它是全国性的。它不只是针对某些腐败的地方官员或某些坏老板而做出反抗，它是非常直接地针对对中央政府。简而言之，是针对习近平的抗议活动。”

早在10月，中国国内其实已经开始出现了一系列反对封锁的抗议活动。当时数千名位于郑州的富士康的工人被置于所谓的闭环管理中，他们不被允许离开工厂。随后，病毒开始在这座拥有 10万名工人的工厂内广泛传播。然而由于工厂采取闭环管理，里面的人员未能得到足够的医疗照顾，甚至没有足够的食物。最终，成千上万的工人跳过围栏逃出来。

11 月，中国各地也开始零星发起不同的反对封锁的抗议活动。当时疫情最为严重的广州海珠区部分地区，陆续有民众走上街头。抗议示威的发生地点多为“城中城”，即是农民工和外来打工者的聚集地。这些人之所以要抗议，是因为封控措施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他们要求政府减免房租，同时向他们提供食物援助。

随后 11 月中旬，郑州富士康工厂再次发生了更大型的抗议和激烈的骚乱。

之后就到新疆乌鲁木齐发生悲剧火灾。官方声称死亡人数为10人，但也有说法是有几十人丧生。事件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共鸣，因为在过去三年中，数亿中国人都经历了这种封锁。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同样亦被锁在公寓里无法离开。民众不禁怀疑，如果遇难者没有被封锁，或许他们就不会丧生。

之后，中国各个城市的民众自发性地发起对新疆乌鲁木齐火灾的遇难者的哀悼活动，后来发展成大规模抗议行动。在习近平统治下的中国，第一次出现了全国性的抗议运动。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几乎所有的中国人，至少是大城市的中国人，都受到了类似的监视和行动控制，人们显然受够了。

不论是学生、农村地区的人们和中产阶级，大家都团结起来去反抗这项全国范围的封锁政策。

而在其中，其实不同人都提出了不同的要求。富士康工人关心的是工资。新疆人民关心的是穆斯林少数民族受到更广泛的镇压。学生们举着白纸，是对审查制度和言论自由所表达不满。

中国以往其实也发生过很多抗议活动。在上一代，抗议活动通常发生在工人、被征地的农民、学生和女权活动家之间。环境问题也曾引发一些抗议示威，少数民族（例如藏人）也发动过一些较大规模的抗议。但这些抗议活动几乎都只在当地发酵，而且也只是针对地方政府。

这次“白纸革命”的独特之处是在于，它是全国性的，它不单单针对某些腐败的地方官员或某些坏老板，它是非常直接地针对中央政府。简而言之，是针对习近平的抗议活动。

但这恐怕还是远远不及 1989 年的天安门运动。

每次中共只要出了点问题，人们就期望它会处于崩溃的边缘。然而我们再反观在美国或其他民主国家，即使有数万甚至数十万人在首都举行抗议活动，也未必能对该政权构成威胁，更何况中共是一个极权政府。

当然，这对中共仍然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我们且看中共在未来几天会如何应对。只要党内没有出现内部分裂，基本上这一运动本身就很容易被镇压。我们看看过去 24 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抗议活动少了很多，许多人已经入狱，参与成本继续上升。

中共是否能够完全化解这场危机，仍然视乎目前中共能否制定一个非常明确的时间表，逐步放弃清零政策，让民众回归正常生活。可惜，目前未有迹象显示中共有此意向。这可能会使更多人觉得恢复正常生活无望，使人们感到非常沮丧，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在恢复正常生活时。这种情况下，或者会使这场“白纸革命”愈烧愈旺，使中共的根基真正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