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流传着林彪在1966年11月给蒋介石一封密信,信中林彪表示了对他昔日校长蒋介石的感念和拥戴;也表明自己身处“危疑之局,遇多疑猜忌之主”,朝不保夕的处境。 林彪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但由于官媒的刻意掩盖和歪曲,使人们看不到林的真面目。近年,由于林彪政治影响的淡化,一些关于林的档案也被解密,林彪的真实形象也逐步显现,甚至呼之欲出。近日,网上流传着林彪在1966年11月给国民党领导人的一封密信,当时正值“文革”爆发之初。信中的林彪表示了对他昔日校长蒋介石的感念和拥戴;也表明自己身处“危疑之局,遇多疑猜忌之主”,朝不保夕的处境。 这封信的可信度是比较大的。现在的人们基本清楚,毛泽东发动“文革”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掉政敌刘少奇,但毛泽东此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也要拉拢掌握着军权的林。表面上看上去,毛泽东与林关系密切,但林彪明白,毛泽东拉拢林,只是一时利用,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卸磨杀驴。 从近年解密的《林彪日记》看,林对毛泽东发动文革的目的了然于心。林彪在1964年3月3日的日记中写道:是福还是祸?毛嘱:要我关注政局在变化,要我多参与领导工作,又问:上层也在学苏联,搞修正主义,怎么办?中国会不会出赫鲁晓夫搞清算,搞了怎么办?毛泽东认为被人架空,这个人是谁?我吃了一惊,冒了一身冷汗。一场大的政治斗争要来临。林彪在1966年5月26日的日记更明确的写道:老毛施阳谋外出,由刘主持中央会议,经刘除“彭、罗、陆、杨”作第一步,再通过毛的政治斗争纲领文件,铲除刘、周、邓,这是毛的阴谋。 因此文革爆发后不久,林在给国民党领导人一封密信中表示出对蒋介石的拥戴。 1966年11月,林彪、陶铸密派黄埔四期同学萧正仪赴香港同国民党挂钩,萧正仪秘密会晤了旅港黄埔四期同学、曾任国军华南补给区中将司令的周游(按:此人在大陆易手时卷逃一笔钜款潜往香港,以余不足观阁主笔名,在《春秋》等刊撰稿)。
“铁兄:久未通信至念,回忆当年共砚黄埔,恍如隔世。兄天姿明敏,正应为国家效力,乃退闲塾处,殊为可惜,兹因文灼兄南行之便,特修寸楮致候,祈加指示。吾人处危疑之局,遇多疑猜忌之主,朝荣夕,诡变莫测,因思校长爱护学生无微不至,苟有自拔之机,或不责已往之错,肺腑之言准乞代陈为感,此颂道安。 学弟尤铸同启十一月一日”。 林彪字尤肋,故信尾署名尤;铸是当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副总理、中央文革小组顾问陶铸。林陶二人早年均为黄埔军校第四期学生。1949年冬率国民党18军缔造金门古宁头大捷,后升任参谋总长与国防部长的高魁元是林彪同队同学。高魁元身材魁梧站在排头,林彪身材瘦小站在排尾。周游字铁梅,故林彪在这封密函中称他为铁兄。双方的表字只有彼此知道,虽然此信不是林彪亲笔,但周游认为不可能是虚构的。信中“文灼兄”乃是萧正仪的别号。 周游穿针引线同国军参谋本部特种军事情报室驻香港特派员取得了联系,将此密函上呈特情室主任张式琦,张即向国防部长蒋经国请示。蒋表示要研究后再说,张式琦就决定同萧正仪这条线保持联系。为了取信于对方,张式琦将原函奉还,另由周游署名覆函,交由萧正仪带回大陆面交林彪。萧正仪返大陆前曾与周游约定此后彼此联络的方式。萧取道广州,乘粤汉铁路先到武汉,再到上海。他在上海曾函告周游,称尤、铸二人未改初衷。但此后萧正仪成了断线风筝,同周游失去了联系。 张式琦退休后定居美国洛杉矶。他历任台湾参谋本部特情室主任、国防部情报局局长达十二年,考绩为特优。台湾军情机关运用渔民搜集大陆情报始自张式琦,在滇、缅、港澳以至美国各地建立情报基地都是他的显赫业绩。他回忆,国民党回复的核心内容有三点:“第一,我们向他表示他是受欢迎的。第二,我们愿意帮助他保住他的特殊地位。且(最后),我们想逐渐发展这一关系。我们想尽最快的速度给林回信,因那时陶铸被打倒了。”事实上,陶1967年1月倒台,两年后在医院死于未经治疗的癌症。就张式琦所知,从大陆来的消息停止了。但国民党仍然相信他们在大陆政权最高层里潜伏着一个盟友。 “在1966年到1971年间我们确信林姻定反对毛泽东”,张说,“那封信后,所有涉及到林彪的活动都被密切的关注。所有他的(激进)讲话,所有他干的事情都为了一个目的──赢得毛泽东的信任。” 萧正仪从上海寄信之后就消失了,周游也于1968年死于香港。另一位确认此资讯交往这件秘闻的人是高龙,他是国防部情报局驻英国属地香港的主要负责人,现居住在台北。高说他帮助证实了原信并传送了回信。“我们把此事看得十分重要”高龙说,这一秘密过程非常复杂,因为“每一部分都紧紧相连。因为保安措施严密,此事不可能轻易传出去。”高说对于台北回复内容,他只知有限的一部分。但他认为信中一定告诉林彪,国民党会原谅他卷入共产党的活动。高回忆那封信时说:“最重要的事是反对毛,并非反共。” 但是在1966年,林似乎与毛泽东正在度着蜜月一般。为什么他还要冒种种危险写一封可能身败名裂的信?一个可能的答案是因为权倾一时的陶铸被打倒,陶是中共在南方的负责人,也是林的盟友。这表明了在动荡的文化大革命中,没有谁的地位是稳固的。早在1966年初毛泽东写信给他的妻子江青,表达了他对林一篇关于政变的讲话的不满,毛泽东怀疑林的忠诚。虽然那封信直到很久以后才发表,中共官方承认此信曾由周恩来转交给陶铸去复印。如果是这样,陶一定会提醒林。 红卫兵制造的无情破坏以及遍及全国的混乱也许已震惊了林。作为一个强烈的爱国者,他带着使中国统一与强大的梦想参加革命,毛泽东的倒行逆施使他感到愤怒。林此时也许姻定取毛泽东而代之的时机到了。 台湾中华宗教哲学研究社荣誉理事长、台湾淡江大学李子弋教授说蒋介石毕生最大的遗憾是未能利用林彪──蒋总统对此曾向陶希圣多次提及。1993年10月在美国发行的中文报纸《世界日报》出现一篇有趣的文章,做蒋介石的私人医生达40年之久的熊丸在文章中说:”我唯一一次见到蒋总统流泪是在他听到林彪的死讯时。”李子弋说:“陶希圣告诉我(蒋)哭了,因为他深感遗憾。那就是在1971年。这给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国民党的老将无疑会对他们身经百战的最高领袖为一个人而哭泣感到不满,更不要说是为一个共产党的元帅了。但是蒋可能是意识到他返回大陆的最后一点希望随着林彪之死而消失了。 然而,林彪在“文革”初期为什么没有投奔蒋中正?因为当时局势发生了变化,林彪也改变了主意。刘少奇、邓小平倒台后,林彪没有被毛泽东即刻除掉,反而一跃而为副统帅,成为官场的第二号人物,也是毛泽东对林紧跟他的奖赏。对于这点,林彪在1969年3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总理送来党章草案定稿,把我列为毛泽东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写入总纲。我心不安,向总理提出:‘是否不妥?谁提出的?主席意见呢?’总理告知:‘是主席亲自提议的,有指示。既然定了党的副主席,当然是接主席的班,名正言顺。’我还是建议征求其他同志的意见。” 既然林彪成为法定的接班人,那么林就没有必要投蒋,必竟投蒋的风险太大,坐飞机不知能不能飞出去,会不会被打下来,即使驾机飞往台湾成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还是个未知数。林彪帮助毛泽东打下近二分之一的江山,将国民党赶到小岛台湾,与国民党官兵结下了深仇大怨,如果不能铲除毛泽东立下功劳,只是一家人投往台湾,那蒋不一定接收他,即使蒋有接受林之意,他的下属们也不一定能容纳林和善待林。 此时林彪当上副统帅之后又有些受宠若惊,他改变初衷,迷迷糊糊地踏上了毛泽东安排的道路。林为了保全自己讨好毛泽东,他开始对毛泽东进行恶心的吹棒,为毛泽东的“发烧”煽风点火、为“文革”兴风作浪。然而好景不好,没有几年,毛、林出现了分歧和矛盾,最终演变为你死我活的斗争。在林彪“叛逃”前的一、两年时间里,林也是很清醒的,从“571工程纪要”来看,不仅是林彪,就是林26岁的儿子林立果也清楚的认识到毛泽东是个古往今来最大的暴君,要为民除暴。从林立果的清醒认识看,他绝对受到父亲林彪的影响,说明林对毛泽东的认识很清楚,即毛泽东多疑而又残忍。但林最后还是敌不过毛泽东,最后据说是“逃往苏联”、“折戟沉沙”。 而蒋介石沙场论将,一直认为林彪是黄埔生中的佼佼者,最厉害之处是“谋定而后动”,深得兵家之道,早年曾想收归己有,却神差鬼使放了这个人才。 提起黄埔,蒋介石就眉飞色舞,那是他一生事业之发祥地。国民党统治大陆时期,黄埔军校共毕业23期学员,但他最器重的,还是前五期。在这五期学生中,他对第一期和第四期又最具感情,原因很简单,第一期是他的开山大弟子,那时他一心扑在军校的建设上,与学员朝夕相处,耳提面命,真是亲如父子。用他自己的话说:“第一期学生可说由我亲自指导出来的多,其中虽不能完全照预定计划做到,但只在精神上说,差不多有十分之八,做到原来的希望了。”他报起黄埔一期生来,一个个都如数家珍,神色得意极了。至于二期生和三期生,因为他们一入学就赶上了两次东征,蒋介石戎马倥偬,也没有时间过多关心,所以那感情自然淡了点。到了第四期,因为东征的胜利,广东形势又趋于稳定,他又能经常光顾黄埔岛了,恰逢第四期选拔了不少优秀青年,让人看了也开心。如后来大名鼎鼎的张灵甫、胡琏、高魁元、谢晋元,这些国民党军界的佼佼者,都是四期出来的,但蒋介石心中却认为,林彪才是最优秀的。 比如,在中山舰事变前夕,那一阶段内部争权夺势斗争很激烈,让他心里烦躁,于是上黄埔岛散散心,顺便视察岛上情况。恰巧,正逢四期步科的学生上战术课,他也没有惊动别人,悄悄地坐在了后面。课题以前不久发生的惠州攻坚战为例,说一说这次战斗的取胜要素。这一仗乃蒋介石亲自指挥,他当然最熟悉不过了,于是听得饶有兴趣。 只见学生轮番上台,口说笔划,滔滔不绝,有人认为此战胜利乃在于步炮协作得力,有人认为则是指挥果断,士气高涨,不一而足。蒋介石心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惠州之战,乃经典之作,以上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不是关键,想当年大战之前,曾让他费尽心机,绞尽了脑汁……。轮到林彪上台了,只见他一脸怯生生的模样,也不多言语,就开始在黑板上画起惠州地形图,他画得很仔细,很投入,城郭民居,地势地貌,山川河流,一一标点清楚。就凭这一手,蒋介石已不用往下看了,该生是个有心人,他把这一课给钻研透了,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用兵之道,在于谋定而后动。林彪已经凭着其天生的禀赋接触到了战争艺术的精髓。他悄悄地走出教室,吩咐随行的人,下课后,让林彪去校长室见他。 这一次谈话,多年后蒋介石仍记住每一个细节,这林彪看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娃,却是城府森严,惜语如金。在以往与人的谈话中,蒋介石一向是多问少答,始终掌握着主动。但与林彪则难进行,对方从不多答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谋熟虑,却是极得体,极中听。蒋介石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年轻人本应该血气方刚,朝气蓬勃,很少有像林彪这样少年老成,这样稳重,这样有心机的。凭着直觉,他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乃是难得一见之将才,但却很难驾驭,让人捉摸不透。 师生俩一问一答,这时校长办公室秘书陈立夫推门而入,报告说,汪党代表精卫也上黄埔岛了,请蒋校长前往议事。“可恶。”蒋介石嘴里骂了一句,自从廖仲恺死后,汪精卫接任了军校党代表职,又把手插到黄埔岛来了,挤进蒋介石的势力范围,这让他很恼火,也很无奈。汪精卫毕竟是广东政府的一把手,他还得忍住气与之虚与委蛇。 于是,他调转身气呼呼而去,却忘了与林彪打声招呼。 被孤零零甩在一旁的林彪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污辱,作为一名普通学员,他当然不知道国民党高层的内幕,只以为蒋介石那一声“可恶”是冲着他来的。林彪一向心高气傲,把这件事记下了,几十年后都不能忘怀,有一次与自己的老部下黄永胜聊天,提及黄埔那段生活,林彪对蒋介石有如下评价:“蒋介石是个军阀,他在黄埔时高高在上,对许多学员、教官都不尊重,很多人对他有反感。” 再说那天蒋介石撇下林彪走后,大概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这是有损于他的形象的,因此也曾想过要弥补一二。但他太忙了,紧接着就是发动中山舰事件,向共产党人大打出手,后来又忙于准备北伐战争,出发前,他才抽出时间又去了一趟黄埔岛。 因刚发生过中山舰事件,黄埔岛气氛很凝重,蒋介石一整天都忙于训话,又找了一些师生进行个别交流,林彪也是其中之一。几个月不见,蒋介石发现,林彪更加沉默寡言,眼睛里甚至闪过一丝戒备,他不知道林彪的底细,此人早在进入黄埔前就加入了共产党,两位兄长,林育南、林育英都是中共重要干部,中山舰事件后,第一军和黄埔军校都在清理门户,林彪的中共党员身份是秘密的,所以未曾受到影响。但这还是让林彪受惊不小,因此完全收拾起锋芒,卧薪尝胆,隐晦韬光,喜怒不形于色,浑身长满了心眼,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各样的问题。蒋介石向林彪许诺,毕业后让他来总司令部工作。 这个许诺太诱人了,当时蒋介石已取代汪精卫成为广东政府第一号人物,乃北伐军主帅,当时黄埔毕业生都以能进入第一军为荣,那是天子门生,地位特殊。更不用说在蒋介石身边工作,更是天子近臣了,非黄埔生中最优秀、最受蒋氏青睐者不敢奢想。 如果不是共产党员的身份,林彪也许会感激涕零,但他是组织里的人,有着组织里的安排,组织里的纪律。他知道上级对他毕业后的去处已经有了意向,将他分配至叶挺的独立团,那是中共所掌握的第一支正规武装。所以,他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感谢校长的信任和栽培。” 见林彪并不领情,蒋介石感到了失望,怏怏道:“好吧,我出征在即,今后再和你联系。” 谁知这一别,师生两人竟成陌路,从此分为两个营垒,成了敌人,成了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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