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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万中国“黑户” 可能迎来人生转机

2016-1-14 10:15 PM|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27| 评论: 0|来自: 新浪

 “依法登记户口是法律赋予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

  国务院1月14日发布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解决无户口人员登记户口问题的意见》第一句这么写道。

  这一文件目标是全面解决“黑户”问题。

  根据《意见》“超生”等八类“黑户”将可落户: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的无户口人员,未办理《出生医学证明》的无户口人员,未办理收养手续的事实收养无户口人员,被宣告失踪或者宣告死亡后户口被注销人员,农村地区因婚嫁被注销原籍户口的人员,户口迁移证件遗失或者超过有效期限造成的无户口人员, 我国公民与外国人、无国籍人非婚生育的无户口人员以及其他无户口人员。

  1300万中国“黑户”的影子人生,会从此回到阳光之下吗?

  1300万“黑户”中有60%以上系超生

  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没有被外界承认的公民权利。

  作为“黑户”,李雪不能上学、不能结婚,甚至不能接种疫苗、坐火车、坐飞机,一切需要“身份”得以维护的基本权利,都与她无关,她像影子一样生活在人群中。

  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这样的“黑户”人口在中国存有1300万,占总人口的1%。

  10月29日,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中规定全面放开二孩。11月21日,公安部开始探讨解决全国无户籍人口的户口登记问题。

  为上户口奔波20余年的李雪一家,终于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机会。

  李雪是二胎,因为交不上超生罚款,就不能办理户口。在当初计划生育严格执行的背景下,户口登记是计生工作的一个筹码。

  所以“黑户”中有60%以上是超生人员。其他还包括没有主动上户口、弃婴、未婚生育、相关证件丢失、户籍办理程序繁琐或基层部门不作为等多种原因导致的无户籍人员。他们的人生因为“黑户”而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上不了学的童年

  李鸿玉和白秀玲以为凭借着双方都是残疾人的特殊性,可以为自己的二女儿换来一个合法的公民身份,但在那个计划生育政策执行严苛的年代,这样的想法毫无可能。

  用国家计生委专家委员梁中堂的话形容:“各级政府用尽一切办法防止公民多生孩子”。

  李雪于1993年8月出生在北京,有一个年长8岁的姐姐。白秀玲还在月子里的时候,便接到了工厂的“职工开除(除名)公职审批表”。李鸿玉也停岗在家。

  这个四口之家迅速陷入贫穷,也未能交上5000元社会抚育费。自此,李雪成了“黑户”。

  “黑着就黑着吧,多生个孩子,总不至于犯了死罪吧”。李雪还没到学龄时,李鸿玉的心思和大多数超生父母一样,先拖着不交。等到孩子快上学,必须要户口时,“才千方百计地给孩子上户口”。

  据梁中堂和民间人口研究学者何亚福的估计,大多数的超生““黑户””年龄应在7岁以下。

  但李雪终究未能踏入学校的大门。

  李雪开始自学。已经上初中的姐姐李彬教她学拼音,李雪学会了就查字典自学。学了11年,李雪自认为有小学4年级水平,而且只限于语文和数学。抽屉里,放着4年级的课本,从街坊孩子那里借来的。

  遇到同龄的孩子,最怕别人问:“你在哪个学校上学?”这几乎是孩子们相互结识的第一句话。李雪总是愣在那里,然后怯怯地回答:“我没有户口,我没有上过学”。

  远在千里外的广州,董思敏姐弟也同样因为“黑户”而无法迈进校门。董思敏每天看着学校操场上课的学生:“好羡慕人家。”弟弟董振宇会把自己的名字写成“董进宇”。因为识字不多,董振宇给朋友发信息只能发语音。

  上不了学的李雪,只能每天呆在家里,“没有朋友,也没有童年,相当于跟社会脱轨了似的”。李彬觉得,妹妹小时候很胆小,见到陌生人总是怯生生的,不敢跟人说话。“她也不喜欢照相,因为户口的事儿,有些自卑。”

  而认字不超过20个的董振宇,则靠着借来的身份证长期流连网吧。在游戏里,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

  生于80年代初的白云虽有幸入学,但却忍受着外界异样的眼光。“育红班里的小朋友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认真地相互打听,你有户口吗?”白云说这事说起来挺搞,“但比攀比你爸爸有没有带你吃肯德基更有杀伤力。”

  白云回忆,身为一个专业的“黑户”,忍受了同学的得意后,还要忍受哥姐的嘲讽:“家里就你没户口,吃白饭。”

  没合法身份 影子般的活着

  李雪发现,她似乎没有被这个世界作为一种存在。她有时会问:“世界上真的有李雪这个人吗?”她用姐姐的医疗本看病,用姐姐的借书证借书,她作为姐姐的影子活着。

  一切需要身份证的事情,都与这个叫“李雪”的人无关。没去过博物馆,没住过旅店,没有银行卡,没收过汇款,连快递都寄送不了,甚至想要去药店买盒康泰克,都被售货员拒绝。

  “她连疫苗都没打过。”回忆起往事,白秀玲的眼眶噙满泪水。按照国家规定,婴儿都要免费接种疫苗,但只有在卫生部门登记了新生儿住址的才能接到疫苗通知,可李雪连户口都没有,更不用说户口住址。

  从李雪家走路到北京南站只有2.8公里,可是22年来,她从没出过北京。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香山。

  她没谈过恋爱,也不敢想象有一天能够像姐姐一样结婚生子。“结婚证都领不了。”一说起来,李雪就眉头紧皱。

  12岁那年夏天,她在西单、王府井发“传单”,就是一封写有自己遭遇的求助信,“希望找到一位包公”。

  有一次,警察把她和其他来京上访的人带走了,送到永定门救济站。救济站的人一听说她是北京人,立刻就将她赶出来了。那是一个上午,救济站发的早餐票她还没来得及用,就只能站在明晃晃的大马路上哭……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因为没有身份,自己可能随时被“消失”。

  而孙慧慧想要在她婚后的暴力家庭中“消失”,却因为没有身份证根本出不了门。

  1983年出生的孙慧慧,生母在其4岁时病逝,收养家庭为避免超生罚款不给她上户口。“黑户”的她像个“物品”一样先后被“转让”近10次。16岁那年,最后的收养人逼她出嫁,跟随躲债的丈夫逃到远离家乡的新疆生活。

  也是16岁,,董振宇外出打散工。因工头同情,他才得到了一份搬砖的工作。没有身份证,别人3000元的月薪,他只能拿到800元。因为不懂技巧,一天下来,手上布满血痕,“我就想证明自己”。

  没有身份,在很多常人眼里最基本的社会保障,到了李雪和董振宇等“黑户”身上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2008年1月6日,北京一名高三女生因没有户口,担心不能参加高考,服毒自杀。

  云南注明的“黑户”村马头坡村,小学3年级的李美珍发烧3天了,只能在家熬着。没有户籍,没有医疗保险,当地人生病大都靠自愈。

  而同村的王少华的土房简陋得甚至没有门窗。17岁的他担心自己没法出去打工挣钱而娶不到媳妇。

  与政府纠缠 找回自己的身份

  “人家的日常生活就是接送孩子上学、放学,我们家的日常生活就是起诉、上诉、找户口。”李雪说。

  1995年,李鸿玉和白秀玲开始带着2岁的李雪上访。上访要不来户口,从1998年开始去法院起诉。

  先告永外街道办事处计生办,再告永外派出所,然后是崇文区计生办,最后是崇文公安分局。先李鸿玉告,又以白秀玲的身份告,再以李雪的名义告。

  结果通常都是:一审,败诉;上诉,败诉;申诉,败诉。申请抗诉,驳回;申请再审,驳回。

  16年间,除了诉讼的主体不同,官司的结果全都一样。每当接到败诉的消息,李鸿玉就坐在破旧平房外的院子里抽烟,一声不吭。两三块钱一包的红梅,他一根一根不间断地抽,直到把一整包烟抽完。

  官司在一次次败诉,孩子却在一天天长大。李鸿玉夫妇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上访。他们跑遍了区、市、中央的公安部门、计生部门、政府信访办、法院、检察院、妇联和残联等十数个政府机关、单位和部门。

  因为不停信访、打官司,他们一家成了“特别关照的对象”。“我们都被编了号。我爸是一号,我妈是二号,我姐是三号,我是四号。”李雪翻出一张“控制力量值班表”。

  这张表格显示,被控制人为李鸿玉和白秀玲,2009年从10月1日到10月7日,在侯庄63号路口和民主北街93号口,每天早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各有3名民警值班。

  “只要家里有人出门,外面就有人拿着对讲机喊,一号出去了;三号、四号出去了。”李雪说。

  2014年11月6日,李鸿玉去世。在为女儿的户口上访19年,诉讼16年后,一个父亲最终还是没能为女儿找来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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