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正在消失

尽管没有一种衡量标准可以概括一切，然而大量证据表明，中共经济正在走向衰落，令世人瞩目。中国曾经乐观自信的中产阶级正在失去原有的地位，甚至对于其中的大量中产人士而言，他们正在重新陷入贫困。

这给中共带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它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国家领导层未能履行与中国人民之间的隐性契约，即中国人民将默默地容忍中共执政，而中共政权将为他们带来社会繁荣。

迄今为止，公众采取的只是被动的应对方式，削减家庭开支，并在逆境中努力重新积累财富。如果事态发展到极端，不知道中国民众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毕竟，2009年经济衰退期间也曾发生过相当严重的暴力事件，导致社会动荡。

纵观全局，问题的主要原因是中国持续的房地产危机。自2021年住宅房地产开发巨头恒大（Evergrande）宣布无法履行其财务义务以来，这场危机就一直困扰着中国的经济和金融。这次恒大破产带来的财务中断，以及此后几年的各个公司陷入财务危机，抑制了房屋建造和销售的步伐。

对于中产阶级而言，更重要的是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压低了现有住房的价值，而现有住房是大多数中国人，尤其是中产阶级家庭财富的主要来源。例如，去年12月，中国70个大中城市的现房平均价格同比下降了6.3%，这是自2011年该数据系列发布以来的最大降幅。

不过，最能说明问题的证据可能来自财政部最近一份关于全国所得税收入的报告。报告显示，1月和2月（有数据可查的最近一段时间）的个人所得税收入约为3622亿元（约合451亿美元）。这个数字比2023年的水平降低16%。比这个数字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财政部对收入下降原因的解释。报告称，由于年收入低于10万元的个人实际上无需缴纳个人所得税，个人所得税收入的下降反映了家庭收入向低于这个水平的转移。由于年收入10万元这个数字也是中国所普遍认为的中产阶级的最低门槛，因此税收缺口也反映出有多少人已经从这个令人羡慕的地位中跌落。

总部位于纽约的彭博新闻社（Bloomberg News）收集的有关中国起薪的数据也印证了这个令中国普通民众心酸的现象。在有数据可查的2023年第四季度，起薪下降了1.3%。这是连续第三个季度下降。奖金数据下降幅度更大，与上年同期相比平均下降了约17.5%。从行业类比来看，互联网和电信行业的奖金降幅很大，达到27%；金融行业的降幅则更大，达到35%。

有鉴于此，奢侈品销售出现断崖式下跌也就不足为奇了。意大利知名奢侈时装品牌古驰（Gucci）发布报告称，本季度在中国境内的销售额比上一年下滑了20%。瑞士手表对华出口比去年同期下降了25%。中国的高端餐厅也出现了类似的下滑，与此相对的是低端餐厅的客流量有所回升。另一个有说服力的案例就是，二手钢琴的库存量急剧上升，对价格造成了巨大的下行压力。一般而言，家中摆放一架钢琴是中产阶级身份的标志；库存过剩说明大量房地产已经放弃了这个身份象征。

种种现象表明，中国的经济前景将持续黯淡，不复往日风采。对于中产阶级而言，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待在家里，减少家庭开支，努力重新积累财富。而对于中共党魁习近平和他的一众中南海高官而言，这幅持续黯淡的经济图景至少会令他们寝食难安、胆战心惊，因为他们深知：一旦无法给中国人民带来经济繁荣，他们的政权将不可避免地遭遇信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