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 六六网  www.66.ca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扫描二维码登录本站

搜索

从下乡到“洋”插队再到海归

2025-1-6 04:02 PM| 发布者: 少女| 查看: 114| 评论: 0

【陈屹视线·导语】

本文刘菲女士讲述了自己从上山下乡到返城,从远赴美国留学到毅然选择海归的生命历程。这是一段跨越文化、地理与人生鸿沟的蹉跎岁月。

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对父亲说出想要出国留学的愿望那一刻起,命运的轨迹从此悄然改变。

此后,每一次跌宕起伏都承载着意外的惊喜、深深的挣扎以及丰厚的收获。

这不仅是刘菲数十年的心路历程,更愿这篇分享能点燃人们内心的希望,唤起对坚持的信念,祝福读者们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永不言弃。

作者:刘菲

一个夏天的傍晚。我与老爸坐在上海石库门家内乘凉,四四方方的天井高墙遮挡了酷日余晖,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地上泼了凉水,然后放下竹椅坐舒坦,摇着蒲扇。

仰望四方天空,小小的蓝天浮云引起我无限遐想。

“爸,我想出国留学,”

“什么?到哪?”

“想去美国,”

“……“

蒲扇扑扑地摇着。

“爸,我很想去读书再拿个学位……”

“那当然好,可是想想可以啊,哪有那么容易哦。就光停留在想头上吧,啊?”

善良的老爸掐死了话头,没有说一个不字。只乘下蒲扇的啪啪声。

这一幕一直陪伴我三年苦读托福。上班教书,下班挤公交去英语口语听力班,还要做饭带孩子。当我站在上海外语学院长龙般弯曲的队伍中,等待拿托福报名表,再次感觉到无形的浪潮汹涌。

成千上万的上海及各地青年人得意的失意的,毕业的和尚未毕业的,单身的拖儿带女的,拥起热浪,出国淘金镀金的大潮铺天盖地。

我把签证约在担保书快过期的前一天。因顾虑家庭和自己的能力,我犹豫到出国大门即将对我关闭的前夕。

89年12月一个清晨,我从上海虹口一人乘18路公交车跨过整个市区,去乌鲁木齐北路美国领事馆办签证。

离家时只有老公知道我的去向。夹着旧公文包出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没告诉老父母,不想让他们担心失望。

当时上海的签证成功率很低,一天只3-4名,还要看是公派还是自费。到达领事馆,围满打探消息人们的乌鲁木齐北路,竟然空空如也。

我来晚了。

曲巷通幽、忐忑不安地第一次走进这个坐落在上海但不属中国人的领地,怪怪的。

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唱着: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江山人民保……

没人有心思笑。人人神色凝重,怕家人不能团聚,怕被拒签不能留学,怕来到这地方第一回却不是最后一次。不料这成了我的最后一次。

当我拿到签证,被门外等候消息的人们包围,反倒失去了气势。

淮海中路的秋叶满地,风刮着梧桐枯叶整条街地飞舞,我晕眩不堪踱来踱去几回,竟然找不到往徐家汇学校的26路站头。

母亲看到我的签证足足哭了七天。

每天早晨起床她就悲从中来。刚从农村盼回来不久的女儿,做菜打酱油拖地洗衣的帮手,就要远走高飞且前景未卜。

高中毕业就下农村的我们

离开上海前两天,我们等待已久的公房分配下来了,学校副校长把房钥匙交给先生,说:“房子都分到了,不晓得你太太为什么还要走?”

晚上,我们摸着黑上了六楼未来的家。楼道和房间都没有灯。远处徐家汇天主教堂的双顶高耸天际,楼顶的灯光把天主堂屋顶尖塔和周边照得明亮如白昼。夜上海好美啊,可是我要走啦。

黑暗中新家窗外的景象就此留在脑海里。

在逼仄拥挤的老上海虹桥机场告别亲人,十岁的女儿一直兴高采烈,直到在洗手间同妈妈道别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刹那我的泪水与悔恨一起喷发,怎堪忍心离开家人……?

此生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到美国洛杉矶。

跌跌撞撞上了机,一路机舱里有不少美领馆排队签证的同伴,默默无声梳理自己的心境。直到过了东西时间线,一个个才振奋起来。毕竟前方到达的是玫瑰色淘金地,背水一战不问归程。

美利坚合众国的西海岸以它的晚霞,玫瑰色天空,高耸的棕榈树迎接我们。

在洛杉矶机场看不懂听不真的国际航站楼转换到国内,口袋里揣着有限的绿纸币,手上的大箱子装载着生命的所有。

带来的日用杂货、草纸肥皂、拍纸簿、英汉字典、钢精锅,应有尽有沉重不堪。

人生第一次背井离乡的感觉,就是不想离开机场,不想离开洛杉矶。

尽管没钱买一张回程机票,但任何离中国和家人近一些的地方,就是乐土与平安。

到达校园交完学费,口袋的绿票子已经所乘无几,吃饭租房活命成了当务之急。

校园对面正对着一个中餐馆,于是我壮着胆上门一试。

造物主为我开了天上一扇窗:老板娘是上海人!我凭着吃得上山下乡苦和家里的厨房技能,得到了零时工的位置。就此为七斗米和学业折腰,平生第一次走进了受剥削的资本主义大门。

刚开始干活累得上课差点睁不开眼。三天以后,骨子里潜伏的广阔天地钢筋铁骨苏醒过来。

每周六切个几十磅胡萝卜、洋山芋,剁成百只鸡腿、扒鸡皮剔骨,在大油锅里炸一周需要的甜酸肉、鸡,我还包一周所需要的锅贴和云吞。

打工

每逢晚间洗完了整槽的脏碗碟、锅盘瓢后,是最愉快的拖地时间。

大拖把沾着洗洁水刷—刷—划过餐厅厨房的地面,心里想着未完成的电脑课C语言作业和教育心理学笔记。

完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熄灯锁门回校舍,一个月的房租就此解决了。

一天厨房来了一个阿米哥。我每周六打工和他搭伴。

阿米哥来自洪都拉斯,一顶小帽扣在棕色长卷发上,中等个头显得壮实。

我第一次在资本主义国家感到了被“炒鱿鱼”的担忧。

阿米哥一周六天上工,切剁洗涮样样在行,老板娘说他是从休斯敦搬来的。他的英语舌音很重,讲话带些结巴脸颊泛红,唯有蓝灰色的眼睛透着良善和无助。

每晚洗碗时段,阿米哥开响他的小收音机,洗碗机和拉丁歌手同声高歌。从此我熟识了古巴歌手葛洛瑞亚·埃斯蒂芳,英国乐队走红的年轻歌手米克·哈克诺尔。阿米哥和我一样喜欢音乐。

从那以后我的切剁洗涮以及拖地板等重活交给了他,我华丽转身干些技术活:接电话点单、包外卖,收货点数、午休值班,学炒饭和炸鸡翅并为自助餐台添菜。

我可以接待就餐客人,英语能力提高很多。

晚间倒垃圾拖地天色已黑。见阿米哥推着沉重的几桶垃圾往后门去,我禁不住上去帮忙托一把,一起举着倒进大垃圾箱,他都回报微笑。

上海人和洪都拉斯人在美国南部小镇的夜空下,共同为生存奔忙。

英国米克·哈克诺尔乐队的流行歌“如果你现在还不认识我”在夜空里回旋。阿米哥和我在短短回店路上拖着沉沉步子各自想着心事。星空璀璨。我的家人在地球另一方,不知可安好?

有一个周日阿米哥没来上工。

老板娘下午接了一个电话,得知阿米哥去休斯敦路上在红绿灯前停车时,他偏头看一眼旁边警车,那位警察也正注视着他。阿米哥心里一紧,回头再一撇,那警察已经下车示意让他下车。

就这么两眼的回顾,没有合法身份也没有合法驾照的阿米哥和老婆小孩受到盘问,要被遣送回洪都拉斯。

我有说不出的惋惜。从此我又恢复了低级劳动干阿米哥留下的活儿,直到又来了一位新人。

老郑来自南京。各干各活话不多且不常笑。他围着长过膝盖的大围身洗碗,总是被返工因为上边还沾着污渍。

他从不帮别人也不需别人帮他。

侧面打听老郑是天文系博士生,有奖学金但是要把老婆孩子办来还不易。

听说他的梦想是做达拉斯中文电视台的主播,不要辜负了他一口标准京腔。老郑的远景最终未能实现。我走的时候他仍在死磕天文博士学位。

离开中餐馆我不由感慨,这样一个地方养活了阿米哥,我们一家,还有等待家庭团圆的老郑,和许多同学家庭。

在此学到技能让我从此心里不慌。无论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在美国用自己力量都能活下来,只不过有人在餐馆是过客,有人却不得不长期呆下来。

美国第一个校外宿舍

第一辆二手车1000元,银行帐户就空了



我的第一个家坐落在艾莉森街。

芝加哥多风,夏天从密歇根湖上吹来的东风,滋养着院子里的桃树和红樱桃树,往往果实累累。

芝加哥

院子面对孩子们的大足球场草坪,傍晚我和老父母坐在桌前,观看窗外孩子们在绿茵嬉戏,不由得想起我女儿的童年,小学年纪的女儿每天作业是要做到晚上十点半的。

自从搬进新家,左邻右舍纷纷过来打招呼,有的还送来糕点。冬季铲雪夏季种植,处处受到邻里的不少帮助。

先前离婚夫妇卖给我们这房,这世道也不如国内传说中的玫瑰色淘金地那么诱人。搬进来后厨房的收音机停留在93.9频道,德拉拉女士每晚的点歌频道播放浪漫流行歌曲,也没能挽回前屋主夫妇的心肠。

每当聆听这频道,心里不由有一种苦楚。

我们在这家里度过了不少舒心日子。

那天是往常一样的上班日。

八点差十分还没到学校,车里电台正播送消息:一架不知名飞行器撞上了纽约世贸大楼。

我的车并未停留,耳里听到记者分析说可能是飞行训练的事故?转瞬间车打了左转弯停在学校停车场,便听到:第二架飞机再次撞上了世贸大楼!“另一架!另一架又撞上了!”播音员声嘶力竭。

我熄火下车直奔校长办公室,心里紧张说不出话来。佩姬校长站在门口,睁大眼睛:“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干的!……”老师们在走廊里乱窜,开了教室门然后关上又开,不知所措。

佩姬校长给大家的安排是,照常上课但警觉等待,万一芝加哥市中心也受袭击,郊区的人们将如何应对?孩子们仍旧待在教室,安静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这一天天空湛蓝晴朗,九月的十一号往往是中西部最美好的时节。但这一天如此的漫长,教室里没有新闻广播,课间我们等待在校长室门外,探听消息。

先生从国外来电,我父母转告:上海电视台已经转播恐袭消息,他问讯是否一切安好?关照处处小心!

那天傍晚的艾莉森街愁云惨雾。家家邻居都守在电视机前,绿草坪上一个孩子都没有。CNN播报恐袭新闻,大家想明白美国究竟怎么了。

国会山的会议正在进行中,布什总统匆匆到达纽约,就站在倒塌的废墟边拿着话筒向消防员和民众讲话。

纽约市长戴着安全帽在人群中慰问消防员,蓬头垢面满脸尘土。整个市区充斥消防车撕心裂肺的惨痛鸣声。那高耸的双子塔原址硝烟弥漫,昨日的华灯璀璨变成了战后废墟,在世界超级都市摩天楼群中留下深不可测的一个冒烟黑洞。

国会山的领袖向全国发表讲话。

会议结束后,美国国会全体参议员便整齐地站立在国会山的台阶上,齐声高唱《天佑美国》,成千上万的听众含泪听完。

God Bless The Usa (Live),Lee Greenwood

此后一周,美国全国城乡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爱国歌曲的激昂旋律。乡村歌手艾兰·杰克荪的《当世界停止转动,你在哪?Where Were youWhen the World Stopped Turning》成了其中榜首之一:

Where Were You (When the World Stopped Turning),Alan Jackson

Where Were You (When The World Stopped Turning) (With Introduction By Vince Gill),Alan Jackson

Remember When,Alan Jackson

Amazing Grace,Alan Jackson

The Older I Get,Alan Jackson

当世界停止转动时,你在哪?

九月的那一天

你和妻子孩子在自家后院

还是在LA的舞台?

眼前蓝天下升起的黑烟

你惊呆站立

在惊吓中为邻居们愤怒大喊

还是坐下无助哭泣?

因你是幸存者是否感到罪恶

在拥挤的屋子你却感到孤单

有没有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你爱她

有没有替圣经轻掸去积满的灰尘?

真希望睁开眼睛什么也没发生

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尽管夜色已深

是否多少年来第一次看到日落

开始同街上陌生人讲话发声?

我不懂伊拉克和伊朗的不同

但是我知道耶稣我向神申诉

年幼时习惯如今记得

他给我们信仰,希望和爱

最伟大的是爱

最伟大的是爱

当世界停止转动时,你在哪

九月的那一天?

傍晚时分邻居约翰第一个把星条旗打出来。他家的那幅在门口高高飘扬,旗帜拂过门前的绿色灌木丛,在蓝天下格外醒目。于是各家各户随之也挂满了国旗。

我急忙开车去买,没料到商店里连美国旗都卖空!我只好买了红白蓝丝带,回家做了大大一个红白蓝花,系在了邮箱最显眼的地方。

艾莉森街和美国一夜间被国旗所覆盖!来美十几年,对这幅旗帜我始终有看法。

首先是看不惯红蓝白颜色,一律红色多好;其次是往往把年轻时知道的星条旗与“xx鬼子”“没落帝国主义”漫画相连。但这一切在九月起了变化,突然在艾莉森街上,我的邻里当中,星条旗变得庄严起来。

在艾莉森街又住了许久,渐渐地成了邻里的一员。同他们一样看CNN,议论国事家事,做捐助去教堂,邻里们和我一样不少是世界各地的移民,成了美国的一员,把美国当成了自己的地方。

如果说1989年不知道出国大潮,那么1997年没听说过海归就是错过了更多。

五月间在车行等待修车。坐在身旁的一位印度裔年轻人同我聊天。聊孩子车子房子,最后聊到国家。他说:你们中国多好啊,样样处处、每条路都走对了,全球化、经济改革,你们中国就快成为世界superpower country(超级大国)。

我说我是中国人,superpower country不知道,日子过好了倒是真的。看看货架上样样都是“中国制造”,就明白啦!我跟他说,我不久就会回中国,去探望“海归”的先生。

那年轻人口里喃喃着superpower,眼神流露出不尽的羡慕之情。

这以后,我真的海归了。

卖房子卖车子、整行李、扔衣物、送走宠物猫,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不明白为什么在美国住惯了会有“海归”这档子事?我不得不辞去专业的学校工作,带着兴高采烈的老父母,踏上归程。

没有料到,这不过是痛苦的开始。

当我第一次看见先生工作的大工厂里那些巨型工业泵,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这些鬼机器,我与我家损失很大哦!

海归家属

与我无关的机器

回国第一年我在上海马路走,听见身后有人吐痰浑身不适;过街必须跟着人们抢着红灯走,因为绿灯时左转车流把行人全部都堵在斑马线上。

在银行,人民币用完了要去兑换,往往受柜员的抢白:“你到底是现钞还是现汇?”“画个羊,画个羊,懂不懂?你哪里来的?!”

我离乡背井时只知道活期储蓄,定期储蓄,十五年后回来真是傻大白一个。实在不明白同样是绿票子,现汇现钞有何区别?人民币存取必定要填单画“羊”,然而什么是羊,早已不明白。

人们讲着我的语言,然而一点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在上海早已没有了家,买个房是当务之急。

当我来到中国,已经是抢房的时候。在上海戴着安全帽,去看房又是一大奇事。

我记得所看的房没有一间是建成的除了样板间。

我跟着友人走在泥泞的工程队竹排道上咔哧咔哧地,站在没有安全设施的工程升降梯上下,摸黑走过未完成的楼板,需要惊人的想象力和强大的心脏。

停留于可能是你的XXX号房前,凉风嗖嗖没有门窗,但将来会有“落地大窗”面对“中央花园”;没有卫浴设施,但想象一下是“二卫二厅的三房大间”。看着那黑乎乎尚未刮上大白的毛坯的毛坯房,谁敢把辛苦挣来的银子往里扔?

但是我们犯了大错,低估了改革的巨浪。还没有中环线的大上海,那格局不是我能想象。没多久,内环内的房价从三、四千跳到八、九千,紧接着二万六,三万,转眼就直窜五万八……直到八九万!

没过几年,上海及周边城市连成了一片,没有了城乡之分,只有无边的城市、工厂,长三角似乎在一夜间耸立,真正意义上的超级都市群建起来了!

有城市就需要人。最初上海的1号、2号地铁里,只看见建筑民工们大包小包乘1号

地铁到火车站回乡过年,过完了节又是大小编织袋返城,真是一片繁忙景象。待老法租界、现今热闹非凡的淮海路香港南、北广场,香港新世界商厦等建成,新天地翻旧成新,旧里陋巷变成了奢华的大佬、白领、金领消遣地方,3号、4号及更多的地铁和上盖餐饮商厦一栋栋完成,建筑民工们回乡了。

留在城市里的是高楼遍地、奢华流彩,和办公楼、住家需要的年轻外卖小哥们。他们是留守的,偶尔回乡,在城市有自己的住处。

有几次我见朋友回家晚了,只见商厦大楼餐饮馆所华灯闪烁,商厦铁门拉上后,餐饮、售货服务的打工妹们鱼贯从后门出电梯,一群群人们匆匆走下地铁口赶末班车的壮观。

黑夜里地铁如同早上白领上班时一般拥挤,是白天人们见不到的人潮而已。

年轻打工者们住不了他们父辈所建的摩天楼。打工妹们到了地铁终点,还要狂奔赶晚班公交车,满载着她们去到远离上海的外青松公路沿线的出租房。

我有几次与他们同路,观察许久。只见他们紧跑慢走赶公交,公交载着他们飞驰入夜间小路,去到黑暗中的不知何方。父辈所建的地铁,他们也乘不到全程,因为那地铁到不了的最后几公里,房租的性价比才是最好的。

年轻外卖小哥和打工妹源源不断地从火车站赶来城市。不像他们父辈那样用编织袋,他们推着四轮转的手提箱,穿着和城里人一样光鲜靓丽,完全是新上海人,除了没有住房和城市户口。

城市的改革巨轮由这些源源不断的打工者来推动,却不见得能享受到这变革的红利。

这使我一个观察者感到悲哀。在远途的地铁上,居多的都是讲英语的(老外)或者讲普通话(外来人员)的。这令我想起美国南部的洪都拉斯阿米哥,我自己,和老郑。我们都是一样为了生存而奔波。不知道打工者们能不能在大城市待下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人,希望他们不会在餐饮、售货行业长待下去。

改革伟大在第一次带给人们福利与希望,在这片热土上显示出万事的可能。这展现给世界的奇迹是万民创造的,不是个人。

身后建起的大片开发区

它第一次让我看到中国人追求现代化中产生活的愿景,像我们出国留学的人追求的一样,而且不可阻挡。就在改革红旗似乎即将插遍全世界时,有迹象表明大潮减退。

我回美国前与友人在机场道别,与老虹桥机场相比,浦东两个国际机场显示出世界风范。

大潮将已。可眼前无数和我一样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的人们,我不由得已经把心里的一角永远地留给了他们。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最新评论

联系电话:647-830-8888|多伦多六六网 www.66.ca

GMT-5, 2025-1-7 11:50 PM , Processed in 0.045655 second(s), 2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