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关税任性 这些人要负最大责任

川普在宣布关税的“解放日”记者会中表示：“2025年4月2日将永远被铭记，因为这一天是美国工业重生的日子，是美国重新掌握命运的日子，也是我们开始让美国再次富裕的日子。”“我想所有人都会记得今天。”

川普任性的关税政策，是一场正在酝酿的经济灾难，所有人都会记得今天。有人说这是民主的正常运作。川普只在兑现竞选时的政治承诺，选民也因此选了他。然而这仅是表面现象，事实上，将川普的关税视为民主衰落的症状，可能更为准确：美国正转变为兼具威权主义和民主特征的奇怪混合体系。

如果美国民主能正常运作，川普就没有单方面的权力，征收如此全面的关税。然而，美国政治制度已经崩溃，导致总统所享有的权力远远超过正常的范围。在许多政策领域，总统的职能不像被制约的民选首长，反而更像独裁政权。

而从历史上看，独裁政权，无论是否民选，都存在著一个致命的缺陷：没有人能阻止独裁者按照自己的意愿任性行事，从而导致国家灾难。简而言之，把美国看作一个既民主又不民主的新国家，就更能理解川普关税政策的可能失败。

支持川普的选民相信将享受政策带来的好处，在民主国家，虽然煽动者常会赢得选举，但另一方面，民主国家依靠法律规则来约束行政部门，以防止任何煽动者成为独裁者。

在美国体制中，这意味著一套复杂的宪法制衡体系，其中之一就是宪法赋予国会、且只有国会有征税权。然而，川普如今没有获得法定授权来提高关税，而是利用自行定义的紧急立法来绕过立法部门。

美国各级政府仍然有自由和公正的选举，从这个标准来看，美国还是民主体制。但选举并未发挥应有的作用，因为国会中的代表并未履行宪法赋予的决策职责。这是当前美国体制的专制成分，使得总统可以恣意根据自己的意愿破坏全球经济。

几十年下来让体制变形的罪魁祸首是国会。由于党派之争和政治怯懦，国会既无力也不愿充当最高立法机构，相反的，它把大部分权力下放给行政部门。事实证明，整个政治体系、特别是国会，为陷入混合政治体系创造了条件。

有时，这是刻意的：授权总统透过行政机构制订政策，形成保守派常谴责的“大政府”。有时，这却是无意的：虽然国会赋予总统模糊的紧急权力，这些权力本应在特定情况下发挥作用，但实际上却允许总统在各种“正常”政策中单方面采取行动。有时，国会甚至在关键政策问题上不采取任何行动，迫使总统透过对其权力扩大解释来解决这些问题。

民主成功的关键原因是其正规化的决策过程。由于法律是透过合法、透明的程序修改的，并受到公众辩论和法律监督，因此它们更有可能根据现有的最佳证据制订，并在出现问题时得到纠正。

然而威权政体和混合政体摆脱了这些限制，这使得它们能够更快地改变政策。但它也使得一个人或一小群人能够仅凭一时兴起做出激进的决定，从而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毛泽东在中国发起的“大跃进”导致1800万至3200万人死亡，这源于领导人坚持脱离现实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灾难始于普京个人深信乌克兰民族主义是虚假的，该领土理应属于俄罗斯。这个想法从普京的个人想法变成真正的战争，因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如果川普按照宪法规定的正常程序，就不可能实施整个关税方案。但美国缺乏公众审议和对行政权力的多重制约，并不像一个正常的民主国家那样运作，这使得川普能像毛泽东或普京一样，按照他独特的想法行事。